腦鹿庵�小�
祁美竹痛苦難忍。她的雙眼已經紅腫了,眼前一片模糊,天地好像即將倒塌,冷冷地清輝透著蒼白的臉容。祁仿由於驚怯而不斷地哭泣,哭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擴散開去,顯得十分的淒涼。祁美竹又禁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褲襠村莊裡傳出了犬吠聲,有犬吠的地方一定有來住的人。在祁美竹的前方,有一個人影正亮著一把沒有什麼電力的昏暗的小電筒,迎面向祁美竹走來。拿手電筒的人見有孩子哭聲,老遠就喊了過來:“是誰家的孩子在這裡哭”
祁美竹見狀趕緊回應了過去:“是我,我是美竹啊”
拿手電筒的人已經走近了祁美竹的跟前,她原來是褲襠村的四大婆婆之一邋遢婆。
邋遢婆最近很少拋頭露面,她仍然衣衫襤褸。這幾乎成為一個習慣,整天亂紛飛,滿足汙泥。在她的家中你彷彿疑心是到了垃圾場。這與其說是她的家,倒不如說是一個狗窩,一間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裡面堆了一張破舊的木床,廚灶和亂七糟的雜物。房間髒得讓人不敢呼吸。
她一天只煮一頓飯,然後分成三餐不斷地熱著吃,她惟一引以自豪的一件最寶貴東西,就是她手中的手電筒,這把手電筒是八年前她在村委會門口檢的。一直用到現在,沒有這隻手電筒,她是無法生活的。
每隔兩三天,她都要在晚上亮著手電筒出去,去褲襠村的各個糞坑裡尋找人家白天剛扔掉的死雞、死兔、死鴨。在糞坑裡見有剛死掉的雞、鴨、兔或者其它家禽,她就小心翼翼地將其撈上來、洗乾淨,用熱水淋著,然後去毛,再挖掉腹中的東西,再砍掉頭和兩肢,把身子切成一大塊一大塊,用鹽巴淹著,隨時可以拿去一兩塊或煮或蒸著吃,其味道也相當地不錯。
邋遢婆長年累月都是這樣吃著,據說是從五九、六一鬧饑荒的時候,邋遢婆餓得飢腸乾癟的,逼之無奈,就偷偷地到糞坑裡撈死雞死鴨死兔吃,邋遢婆由此而得名。
今晚,邋遢婆亮著手電筒又去糞坑裡找獵物。今天白天,邋遢婆看見有一個人把一隻好大的死雞往學校的廁所裡扔,邋遢婆記著今晚一定來撈,這時她就是來執行這個任務的。她怕被人看見,雖然褲襠村人人皆知邋遢婆常常幹這種行為,但邋遢婆還是很愛面子,不願意被人當面看見,她卻偏偏遇到祁美竹母子倆。
略作遲疑,邋遢婆說:“哦!是村長的閨女呀!這麼晚了去哪裡孩子餓了吧!不要哭了。美竹,你怎麼了,眼睛也紅腫著,也哭過有什麼想不開的,別想不開,什麼事能和邋遢婆說嗎”邋遢婆改不掉她的德性,仍然像往常那樣叨叨個沒完沒了。
祁美竹有些厭煩邋遢婆的呼呼叨叨,但她又不敢怠慢邋遢婆,祁美竹苦笑地說:“沒事,我剛從學校回來,孩子可能餓了,逼著要回家就哭了。”
邋遢婆點點頭說:“你這麼晚從學校回去,最近和狄小毛又講和啦”邋遢婆知道祁美竹和狄小毛有一段戀情,但她不知道祁仿也是狄小毛生的。不然她早就議論了。
祁美竹再次打量一下邋遢婆,見她這樣打扮,又拿著手電筒,心想一定又去糞坑裡撈死雞死鴨死兔什麼的吃。祁美竹為了擻開話題,轉移邋遢婆的注意力,便高聲說:“邋遢婆,你今晚又是去糞坑裡撈死雞、死鴨、死兔吧!”
“不是,不是,我隨便走走,順便到學校轉悠轉悠。”邋遢婆怕人講這些不光彩的事,她迴避著這個話題,心裡想村長的閨女這樣不留面子地亂講。也不怕我邋遢婆生氣。
祁美竹腦子一動,心想:現在學校裡的狄小毛和那個陌生女郎不知在幹什麼勾當,一定正情義綿綿地相擁在一起,自己又不敢看,何不叫邋遢婆到學校裡干擾他們,讓他們也不安逸,這樣一想,祁美竹便轉了語氣,說:“邋遢婆,對不起阿!我是隨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