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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鎖頭響動,熟悉而倒胃,秦域隨之而入,我側臥在床,知道他來了,滿腔怒火反而令我動彈不得,生怕一動就皮球般炸了氣,好在他來到我的床前,抱臂於胸,杵著:“豆腐乾。”
我的肺在哪裡,為什麼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難道,已經氣成了灰燼?動了動眼皮:“你不是說不來了麼。”
“我說過嗎?”他若有所思:“不過好像有一個人約我下次再來,說要好好表現。”
我是說改天,可不是今天,好吧,不糾結於這個問題,我只說嚴肅而認真的問題:“給我件衣裳,謝謝。”
“殷凰,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嗯,還是豆腐乾好點兒。我說,豆腐乾吶,知道什麼叫不勞而獲嗎,付出,才有收穫,你滿嘴的衣裳,試問,你紡過一根線,一縷紗?你在我的宮裡,住著我的屋子,吃著我的食物,裹著我的毯子,至於衣裳,就不好意思要求了吧?再說——”他的神情比我還嚴肅而認真:“我不覺得有衣裳你穿起來會好看,因為你什麼都不穿更好看。”
我沒有瘋,也沒有受刺激,我很平靜,很淡定,很超脫:“……我沒有吃你的食物。”
“是嗎?”他掛著破破爛爛的笑,回頭,桌子上的飯食證實我的申辯,轉過來時,臉上的神情就顯得很古怪:“你一天沒進食?”
“屋子也不是我要住你,是你把我抱進來的。”我決定不理他,這孩子人來瘋,多看他一眼都自作多情得不成樣子。
他的臉沉下來,不斷地沉,過一會兒,只聽他同樣沉底的聲音:“起來,全吃了。”
“我不想吃。”
“起來。”
“我沒胃口。”剛才還說我享用了他多少東西,自己多了不起,這回子又催促我繼續享用,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他俯身,捏著我的下巴,比任何一次捏得都重,聲音平靜到可怕:“吃。”
嚇死人了,殺人似的,不就是吃飯嘛,又不是誰動了他的乳酪,至於這麼咬牙切齒目露兇光。我也回他個面無表情:“吃就吃。”
魚冷了,腥氣很重,醉雞的酒香隔久了,變成了酒臭,甲魚湯的主角浸泡在那裡,像死了很多天無人掩埋的屍體,我嚥著白飯,每道菜夾了一筷子,表示我都吃了,敷衍過去。嚥下最後一口湯,忽聽背後一陣大笑,活像鴨子。
“你裹著毯子吃飯的樣子……嘎嘎嘎。”他笑到岔氣,卻顧不上捂腰:“戲臺上的丑角也沒你演得好,逗,真逗!豆腐乾,過來,快過來。”
我不明所以,放下筷子,怔怔地坐在那兒,不知他唱的哪出。
他瞪眼:“過來啊!”
艱難地挪過去,只因毯子太長,站著彆扭,於是坐在他身旁。他很君子地看著我,問:“飽了嗎?”我以為他要獸性大發,沒想到這廝氣質美如蘭,高潔著呢,一時有些無措:“飽了,飽到不能再飽。”他一笑,延續高潔:“可是,我怎麼覺得你還餓著呢?”我眨巴眼,乾巴巴地道:“我餓不餓自己不知道啊?”他咳一聲,隨著這一聲落地,露出惡劣的神情:“不是嘴巴呢。”如同寒冬臘月,飲了一口井水,我默默無言,體會著這份寒涼。人生啊,你到底有多少冷,是我沒體會過的呢?
他收走了他的毯子,我從富有的擁有一條毛毯的人,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而他漫不經心,接收著一切屬於他的東西。不得不承認,無論願意與否,被奪還是被騙,東西落在別人手裡,要不回來,就是別人的了。想要回來?前提是你還活著,臥薪嚐膽還是一蹶不振,供君選擇。
我發誓我要回到過去,失而復得曾經的一切,人與事,愛與恨,然後,當作眼下的一切沒有發生,從沒有!
痛楚絲絲縷縷,纏繞著神經,還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