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的話還沒有落音,只聽“啪嚓——”一聲巨響,一隻茶碗連著碗蓋在姚氏腳邊碎裂成了好幾瓣,一片碎瓷片甚至飛出去磕到了屋子中間的那張八仙桌的桌腿上。
姚氏嚇得尖叫一聲當即就跳了起來躲開。差點閃到了自己的腰。
眾人都一臉震驚地看向手中已經空了的衛氏,那隻摔碎的茶碗原本是拿在衛氏手中的。就連衛老夫人都看著衛氏一時忘記了反應。
姚氏驚魂未定地看了看地上的茶碗碎片,又看了看衛氏。氣得指著衛氏的手都在發抖:“你,你個小賤人。你這是要反了天了……”
衛氏卻是淡定地很,她沒有理會姚氏,只是對衛老夫人地道:“很抱歉,祖母,茶水太燙了,我手滑。”
衛氏頓了頓,繼續對神色複雜難辨的衛老夫人道“不過衛夫人說的對,因您萬事都持放任的態度,下面的人便一個一個的都反了天,沒有將您放在眼裡了。這要是十幾年前,我手裡這碗茶就算是再燙,手也是不敢在您面前滑的,當然那時候也沒有人敢在您面前對您的孫女曾孫口出惡言。”
賀林晚都有些驚歎原來衛氏這麼大膽還這麼厲害,敢在長輩面前摔茶碗也就罷了,居然將罪名也都推到了老太太身上。原本還有些生氣的衛老夫人聞言,一時倒是啞口無言了。
姚氏還要罵:“好你個小賤人……”
衛老夫人突然怒道:“你給我閉嘴!再口出惡言我就讓人給你掌嘴你信不信!”
姚氏看著氣得臉都有些發黑了的衛老夫人,咬了咬牙,終究還是將到嘴的辱罵衛氏的話給嚥了下去。
衛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又轉頭與衛氏道:“貞娘,你生姚氏的氣我能理解,當年確實是她對不住你。不過衛家始終是你的孃家,你雖然已經出嫁了,夫姓後頭卻還是要冠父姓的,以後你也總有需要用到孃家的時候,你說祖母說的對不對?”
衛氏看著衛老夫人笑了笑,然後冷靜的問道:“祖母這意思是,如果我不將我娘留給我的嫁妝鋪子繼續給衛家經營,就不認我這個出嫁女了嗎?”
衛老夫人被衛氏直白的話語說得有些下不來臺,不過她還是狠下心來道:“貞娘,你不要怨祖母太狠心,祖母要當的是整個衛家的家,不止是你一個人的祖母。”
姚氏見衛老夫人終於放狠話了,剛剛心裡那點不虞也消散了不少。她就不信,衛氏現在連個正常的兒子都沒有,她敢跟衛家翻臉。
衛氏對著一臉冷酷之色的衛老夫人,心裡那點僅剩的熱度也漸漸冷卻了下來,她正要說什麼,外頭卻有丫鬟掀了簾子進來稟報說衛老爺回來了。
衛氏聽到這麼一句,原本就泛著冷意的臉上更加冷漠了。屋裡的人也都暫時止住了話頭。
衛氏的父親衛勝文很快就進來了,衛勝文四十來歲的年紀,生得面板白皙斯文俊秀,與衛氏的面容有三分相似,衛勝文三個子女倒是衛氏與他更像父女一些,衛漢章和衛玉華長得都像姚氏。
衛勝文一進來就看到了地上還來不及收拾的茶碗碎片,不由得皺眉看向屋內眾人:“這是怎麼回事?”
姚氏立即換上了一臉委屈的樣子走過去道:“老爺您總算是回來了,您要是再不來那些無法無天的人都要爬到長輩頭上去了。”
衛勝文聞言便朝衛氏看去。
衛氏起身朝衛勝文行了一禮,禮儀周到卻語氣淡漠地叫了一聲父親。賀林晚也拉著小虎子一起給衛勝文行禮。
若是以前,衛勝文聽到姚氏告狀肯定會不由分說地發作衛氏一通,不過今日他只是板著臉衝著衛氏母子三人點了點頭,就自顧自地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了。
“你祖母和母親與你都商量好了?”衛勝文一臉理所應當地問衛氏道。
衛氏垂下眼眸,語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