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呼了口氣,讓他趕快去瞧李貞,她兀自出了門去透氣。
約摸一刻鐘後,顧懷瑾來稟報:「等熱退下去,二殿下便沒什麼大礙了。」
初雪看一眼顧懷瑾,嗯了聲,又轉身進門去瞧李貞。
李貞還沒醒,伺候的宮女拿了毛巾在替她降熱。初雪在一旁坐下,接過小宮女的手,親自替她敷毛巾。
雲芷在一旁候著,不由勸道:「既然有太醫在,娘娘,咱們也回去吧。萬一真傳染給你,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初雪知道她說得對,是在為自己考慮,但還是不大高興。
「她是本宮的朋友。」她看向李貞,既然是朋友,若是事事都以自己為先,那豈非對不起這二字。
她對這來之不易的友誼十分珍視,不想失去它。何況風寒也不是說傳染就能傳染的,初雪妥協一步,退開,道:「本宮等貞姐姐醒了再走。」
雲芷見勸不動她,面色擔憂,「好,那娘娘不許靠得太近。」
她一面說著,一面指使李貞宮裡的人拿艾草來燻,又指使她們把那些東西都清理過一遍,這才作罷。
初雪在外殿等,等了有半個時辰,李貞才醒。
李貞轉醒的時候,還有些懵,只聽見身邊小宮女驚喜的聲音:「殿下,你可算醒了。」
初雪連忙起身,拍著胸口鬆了口氣,抓著李貞的手欣慰道:「貞姐姐,你可算是醒了。」
李貞看著初雪,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她的溫度,聽著她的話,一霎竟然模糊了淚光。
阿雪待她,真是極好的。她明白阿雪待她好,比旁人都好,但沒想過她這麼好。
她幼時生病,連母妃都不曾這樣緊張過。可阿雪竟這樣緊張她,在意她。她何德何能?
李貞掙扎著起身,眼淚從眼眶裡滾落,嗓子如被砂紙磨過,聲音嘶啞難聽,又帶了哭腔:「娘娘怎麼來了?我不是叫人去傳話了?」
初雪連忙攔住她,笑了笑,「我不放心你嘛,我若是不來,連個大夫都請不到,又怎麼能放心呢?」
她扶著李貞躺下,「我明白貞姐姐待我好,所以我也待貞姐姐好才是。」
李貞聽得愈發鼻酸,她待初雪好嗎?似乎也沒有很好,不過是與她說了說話,陪了陪她。而這些,是很尋常便能做到的事。她可以對另外的人做,何況她願意去找初雪,一方面是因為她曾替自己解過圍,她是好人,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為,和她在一起最為舒服。
她想著,心裡暗暗下了決心,定當記住這份恩情。
初雪當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命人把藥拿上來,又親自餵她喝藥。
初雪看著李貞,雲芷望著她們二人,而這一切,又落在顧懷瑾眼中。他如一個旁觀者,暗自打量著這一切。
有人闖入了這籠子,這可如何是好?設籠之人他能容忍嗎?倘若不能容忍,會把誤闖之人如何呢?
他垂下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既然殿下醒了,微臣再給殿下開一服藥。」
有宮人領著他往外走,他放下筆,回頭望一眼初雪幾人,「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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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幾日,顧懷瑾又來了好幾次。李貞感激他,倒也拿不出手什麼賞賜,只能不停地道謝。
「多謝你,顧太醫。」
「麻煩你了,顧太醫。」
「今天也多謝你,顧太醫。」
……
顧懷瑾打趣:「殿下不要再說謝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臣是救了殿下性命。但臣只是盡了自己的職責,擔不起殿下這麼多的謝。」
李貞又憋紅了臉,低著頭,絞著手指。
顧懷瑾笑了聲,不逗她,「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