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一愣,這樣會不會太刻意了一點。
且一開始就讓莞貴人知道,和等莞貴人對皇上情根深種之後再知道,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不過此事若是被華妃利用,作為扳倒莞貴人的籌碼,那的確是不能等了。
剪秋說道,“奴婢明白了,一定會安排得天衣無縫。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這事兒和咱們景仁宮有關。”
皇后說道,“是否被人察覺,已經不重要了。我也並非是想害她們的性命,若她們對我生怨,那便生吧。”
“自作自受,方是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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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
華妃坐在窗前,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和往常一樣明亮,並沒有什麼不同。
把手放在滴了玫瑰玉露的盆裡浸泡,這樣雙手才能越來越白嫩。
“即便不為悅己者容,女人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花團錦簇的才好。”
“像皇后那樣,還不到吃齋唸佛的年紀,就過得跟個尼姑似的,還有什麼意思。”
頌芝說道,“娘娘說得是,聽說皇后整日的吃齋唸佛,連葷腥都不見。”
“就連炒菜也只讓用素油,不用葷油。雖然吩咐過只她一人如此,其他人不必跟著。”
“但主子都茹素,底下的奴才怎麼能大魚大肉。皇后知道後,倒比之前體恤下人。”
“讓小廚房以後照規矩做,只是素菜用素油。皇后也就吃那幾樣,其他的都賞給底下人。”
華妃將手抬起來,拿起邊上那張疊得齊整,四角繡著金絲祥雲圖案的棉布,將手上的水珠擦乾。
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樣說來,皇后還真是與以往不同了。從前她雖然裝得慈悲,但絕不會顧惜底下的奴才。”
“又要人家對她忠心,又捨不得大筆的銀子賞下去。除了裝模作樣的偽善,實惠的一點沒有。”
“不過這也沒什麼,只要礙不著咱們的事情,她是喝稀的好,吃乾的也罷,都與我們無關,不必理會。”
“不過真論起來,她該是最安穩的了,皇上在她是皇后,皇上要是......她就是太后,多好的福氣啊。”
華妃突然有些羨慕起皇后,以前她視皇后為敵,是覺得皇后樣樣不如自己,卻仗著早入府成了嫡福晉,而她卻只能是側福晉。
若她是皇后,則立於不敗之地。只要熬死了皇帝,她就是太后。一個孝字壓上去,不論是哪個阿哥做了皇帝,她在一日,年家就不會一敗塗地。
可惜,她是漢軍旗,這輩子也就只能想想了......
不過雖然不能有皇后之名,但宮權不能放手。
隨手將用過的棉布手帕丟到邊上,華妃平淡的說道,
“金絲繡的紋路看上去是不錯,擦起手來卻稍顯粗糙。不只是這些帕子,別的東西也一樣。”
“以後本宮這裡,都不許用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富從簡中來,本宮主理後宮更要以身作則。免得的皇上還以為,我們年家多富貴似的。”
“奴婢遵命。”
頌芝為難的說道,“奴婢就怕委屈了娘娘,您在孃家的時候,還從沒有為銀錢的事情操心過。”
華妃想起歡宜香的事情,鼻頭一酸,“身外之物而已,算不得什麼。等時機成熟之後,本宮有的是法子,將這些委屈都一一回報給他們。”
華妃的愛恨,除頌芝之外,再無任何人得知。
皇帝就更不知情,他正穿著多年前,與純元大婚那日穿過的婚服。還燃了對大紅蠟燭,充作龍鳳燭。與甄嬛你儂我儂,直到天明。
雲銷雨霽之後,甄嬛的手臂環著大胖橘的胸口,頭靠著他的肩頭,清冷的目光不知看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