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那個炮仗性子,能讓人把她當傻子糊弄?
她用的東西從來都要最好,即便不是最好,也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用太監吃剩下的那些。
沈眉莊說道,“送到翊坤宮的,當然是最好的那批。都說縣官不如現管,直接管著宮權的人,內務府怎麼敢懈怠。”
“若不是因為這樣,翊坤宮的吃食為何別的宮裡都比不上?”
安陵容說道,“內務府一直都是那些包衣世家管著,宮女也幾乎都是八旗出身。”
“我聽見這事兒後,仔細梳理了一番。發現前朝後宮,得勢的包衣是越來越多了。”
“其中不乏一二品的高官,像是喜塔臘來保,雖是包衣但也是正經的二品。”
“因為這個,我最近看見那些宮女,都不敢使喚。生怕這頭讓她們忙碌一場,那頭就發現人家父兄是肱骨之臣。”
【安小鳥的擔心一點都沒錯,再過些年頭,這些包衣能把滿漢官員都擠到一邊兒去。】
安陵容知道孫妙青心裡有自己的打算,便將那點兒憂慮都拋諸腦後。
孫姐姐胸懷大志,既通曉經濟,又有成算,絕對不會容許有人拿她當那什麼,提款機?
她要多做些準備,等到孫姐姐拿那些包衣開刀,便立刻一擊即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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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
華貴妃喝了口茶水,繼續盤算著手裡的賬本。見周寧海送東西回來,隨即問道,“東西毓嬪都收下了?”
周寧海回道,“娘娘的賞賜,毓嬪豈敢不接。再說她出身低微,入宮之前怕也沒見過什麼好東西。”
“得了娘娘的恩賞,合該感激涕零才對。”
華貴妃說道,“這樣卑微的出身,這樣短的時間就成了嬪位。”
“皇上現在是恨不得,日日都呆在延禧宮。連莞嬪的寵愛都被分薄了,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個眼皮子淺的。”
“就算以前是,和誠貴妃一起待久了,還會缺好東西?”
周寧海說道,“不止呢,奴才聽說蘅芷居毓嬪也有分子。”
“還沒開業的時候,那些個貴婦便趨之若鶩。各地的商賈,也都入京想要分一杯羹,比蜜糖齋還暴利。”
“誠貴妃這脂粉生意,怕是比鹽引還要一本萬利。”
“您與誠貴妃一向親厚,可誠貴妃回回帶著別人發財,卻忘了咱們翊坤宮。”
“富察氏和鈕祜祿氏勢大,但咱們年府也不差。娘娘您不生氣,奴才卻是為您不值!”
華貴妃說道,“這些銀子哪有這麼好拿,我年氏一族本就受忌憚,更不能碰。”
“其實之前也問過本宮,只是本宮心中顧慮頗多。”
“好在海禁就要開了,誠貴妃將她那五十艘船,分了二十艘給本宮。”
“加上本宮從皇上那裡要來的那三十五艘船,以後還會缺銀子使?”
周寧海說道,“是奴才眼皮子淺,只知道盯著那三瓜兩棗,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華貴妃說道,“本宮不怪罪,本宮只是想到,有的人也該登臺了。”
周寧海拿著拂塵的手稍稍用力,“娘娘指的是花房那個?”
“您放心,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地利人和都齊了,只待天時!”
當初千挑萬選挑出來個肖似純元皇后的人,又讓伺候過純元皇后的姑姑悉心教導。
原本安置在倚梅園,等皇帝過去散步的時候巧遇一場,接下來的一切,便是順理成章。
只是任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會發生時疫這樣的事情。時疫結束後,也想過法子引皇帝過去,卻又撞上了安陵容盛寵。
華貴妃擔心太過刻意,讓人發現這件事與翊坤宮有關,終究未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