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一劍就朝李冠書刺來,劍身上白芒閃爍,猶如一道流光,直取李冠書咽喉!
“找死!”李冠書一掌轟出,掌前凝聚的白色手掌,比先前大了數倍,長寬俱都達到十丈,王府大門已經足夠雄偉,但在這隻手掌面前,也顯得就像小孩子一樣,這一掌擊出,平臺上的甲士紛紛站立不穩,四散倒去,王府大門如同飄零的落葉,瘋狂左右晃動,即將破碎。
練氣中段高手的全力一擊,足以毀了王府大門,絕不是練氣二層的修士,可以正面對抗的,在這隻巨大手掌面前,李曄的出擊太過渺小。
但李曄卻像沒看見這隻手掌似的,只管一劍刺向李冠書咽喉!
他的長髮、衣袍,齊齊向後飛舞,獵獵作響。
他像是身處暴風中心,下一刻就會被暴風捲上天空。
轟的一聲。
不是李曄倒飛出去。
而是巨大的手掌憑空消散。
平臺上的甲士,重新站穩了腳步;瘋狂晃動的大門,也恢復了平靜。
眾人無不雙目圓睜。
因為他們看到,李曄手中的盧具劍,已經到了李冠書咽喉前。
李曄完好無損。
盧具劍平直向前。
李冠書後退一步。
他不得不後退。
不後退,就會被盧具劍刺破咽喉。
“你真敢與我拼命?!你當真不怕死?!”李冠書怒髮衝冠,臉色比豬肝還要難看。
李曄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怕你?”
李冠書嘴角抽動。
他自然不敢真的把李曄怎麼樣。
方才,是他主動收了掌勢。
李曄畢竟是安王世子,他若是敢在長安城中安王府,真把李曄怎麼樣,那他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皇朝雖然朝政昏暗,但皇朝畢竟是個有律法、有秩序的地方,不是蠻荒時代,基本規則不容無視。
李冠書今日一出現,便氣焰囂張,一副恨不得把安王府踏平的模樣,實際上都是在虛張聲勢,想要透過威逼之法,讓李曄畏懼,知難而退而已。
畢竟,李冠書是左衛大將軍,有朝堂勢力,而李曄煢然一身,兩人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鬥下去李曄必輸無疑,他以為李曄一定會害怕——李曄有什麼理由不害怕?
然而從始至終,李曄的劍都穩得出奇,而且直取李冠書咽喉,沒有半分偏移、停滯的跡象。
直到逼得李冠書後退。
哪怕是在李冠書全力出手,眼看就要將李曄一張擊斃的時候,李曄仍是半步都沒有退縮。
若非李冠書及時收手,李曄真的會命喪九泉。
瘋子。
李冠書發現他小覷了李曄,這跟他以前瞭解的那個李曄,太不一樣了。
以前的李曄,不能修行,是個廢物,只不過是生活在安王羽翼下的軟腳蝦而已,安王都不在了,李曄自然就沒有依仗,李冠書覺得自己,想把李曄怎麼拿捏,就可以怎麼拿捏。
李曄這樣的人,二十年蝸居王府,不能出仕歷練,又沒有什麼生活閱歷,何來如此沉穩的心境?他鮮有生死搏殺的經歷,何來破釜沉舟,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
“難道李曄看出了我是在虛張聲勢,不敢真的拿他怎麼樣?”李冠書心裡冒出這個念頭,不過旋即就被他否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李曄的心智見識就太可怕了些,比敢拼命還要讓人忌憚和難以接受。
此時,李曄的劍還在眼前,李冠書怒髮衝冠。
但李冠書無法繼續發怒,甚至無法保持怒氣,除非他能將李曄擊殺,或是擊傷李曄衝進王府,否則,他的怒氣就毫無用處——不能帶來後果的怒意,自然是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