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氣運之力如浪向他匯聚過來,速度之快,烈度之大,範圍之廣,讓他幾乎不能相信。
尤其是在李曄個人氣運,跟皇朝國運漸漸融合的今天,百姓氣運之力聚攏時對他形成的衝擊力,就更是讓他感到發自內心的震撼。
照這種態勢,李曄覺得金仙境已經近在咫尺。
“之前覺得,要讓大部分百姓歸心,必須要完全收服河西才成,沒想到這才剛剛開了一個好頭,就引起了天下人這麼強烈的反應。看來我之前錯了,小看了唐人對盛世大唐的嚮往和期盼,但凡讓他們看到一點希望,他們就會爆發難以想象的力量”
李曄如是想道。
他重新認識了奮武勇烈的唐人,也認識到了什麼叫大唐榮耀。
那是一種哪怕我自己吃不飽肚子,但只要異族敢踏足我們的國土,我也會毫不猶豫擰起刀子,放棄自家一畝三分地衝上去拼命的氣度。
不甚理智,只是壯烈。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在這個時代還沒變成綿羊,遠遠沒有。
他們只是厭倦了藩鎮內亂,所以無論之前李曄在國內如何逞威稱雄,也始終不能很快得到大部分百姓的忠心。他們只是太渴望向外雪恥、楊威,所以李曄現在只是稍微收復一些州縣,就得到了這樣強烈的饋贈。
李曄心頭感慨良多。
有好的感慨,也有不好的。
大唐境內的百姓氣運之力,匯聚得爆裂而迅速,但河西之地的漢人氣運,起來的卻比他預料得要少。
少很多。
李曄很快就感受出來,河西漢人的氣運之力,不是完全沒有動,只是好像頭頂蒙了一層陰雲,讓它們好似陷入泥潭一般,就算在活動在掙扎,卻一時不得其門而出。
河西漢人的氣運之力,關係到他跟月神教神子的戰鬥勝負,非同小可,李曄不敢大意。
心念一動,李曄的意識頓時遠遠散發出去,化作成百上千隻眼睛,去觀察各地漢人百姓的情況。
這也是他剛剛得到的能力,是收復河西七州、帝道修為更進一層後,帝道賦予他的一種觀察天下蒼生的新手段。
岷州北部的蘭州,向來是河西要地,金城縣是其州治所在。
金城縣張家,是此地少有的漢人大族,族譜可以上溯到漢末。數百年的歲月,張家在金城縣歷經幾度衰榮,現在還能夠屹立不倒,靠得不僅是修煉功法不俗,還有“耕讀傳家”這四個字。
張鍾黎年過六十,卸下家主重擔也已多年,現如今每日除了讀書寫字,就是侍弄在後院開墾的幾畝薄田。
夕陽西下,麻衣上沾染了許多泥土汙漬的張鍾黎,佝僂著腰,扛著鋤頭從田裡出來,踩著最後一縷太陽餘暉進了院子。
一路上,他不時用枯瘦的手輕輕捶打後腰。
進月門,看到肅立等候在院中的中年人,張鍾黎眼角的皺紋裡有了一分笑意,“你這個日理萬機的家主,可是有日子沒來看我這個無用的老頭子了,今天是碰到了什麼好事?”
中年人張遜,是張鍾黎的長子,也是現如今的張家家主。
面對張鍾黎的調侃,張遜在認認真真行禮過後,肅容不改的問道:“昨日父親接見了幾位大家族的老人,在密室相談甚久,兒子斗膽,敢問父親跟叔伯們談了什麼?”
張鍾黎把鋤頭在牆角放好,用幹破布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塵,這才看向張遜,“這就是你不等老夫坐下喘口氣,也不奉茶問一聲安,就迫不及待詰問老夫的理由?”
張遜臉色微變,毫不猶豫跪倒在地,向張鍾黎行了跪拜大禮,語氣不無悲憤、急切、焦躁道:“父親!兒子知道,您一直心懷漢家皇朝,當初張議潮起勢,你不顧蘭州吐蕃勢大,奮而率領族人聯合幾大家族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