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藤原忠平慘笑道:“兄長何必明知故問?唐軍威力巨大的軍中法器就在眼前,兄長可有應對之法?”
藤原時平把腮幫咬得咯吱作響,卻是半個字也答不上來。
藤原忠平喟嘆一聲,雙目空洞的望著蒼天,“一旦唐軍攻破一側連城,殺入水寨中,以他們對付藤原志雄所部表現出來的戰力,再加上眼下這些法器,水寨守無可守了!”
當他說完守無可守四個字的時候,藤原時平帶著隨行的修士離開了黑巖島。
這也是唐軍轟開第二層戰船連城的時候。
藤原忠平在下達了全軍備戰,於水寨步步堅守,跟唐軍決一死戰的命令後,也離開了黑巖島,回到水寨營房。
不出所料,兩個多時辰後,唐軍在三艘巡洋艦的帶領下,從黑巖島左側殺入海灣。倭國水師身處絕境,拼死反抗,每一艘戰船都爆發了激烈的戰鬥。
說是激烈,是因為聲勢的確很大,但論實際戰況,卻是是嶺南水師戰船,用法器弓弩配合投石機輪番轟炸,在倭國戰船損壞嚴重,修士、將士死傷無數後,再由嶺南水師戰士上船清理殘餘目標,接收戰船。
當然,很多船隻唐軍沒能順利接收。它們沉沒了。
藤原忠平坐在中軍大帳的帥案後,一身鐵甲,戰刀就橫放在膝蓋上,目光透過寬闊的大門看著水寨戰場,面色灰暗。
稟報戰況、戰損的將士持續不斷,面上神色一個比一個倉惶,身上血跡一個比一個多。藤原忠平始終一言不發,端坐的身姿都沒有變化。
靈氣爆炸聲,弩矢破空聲,船體崩塌聲,慘叫聲,落水聲,呼喝聲,聲聲不絕於耳。藤原忠平看到無數戰船在往來逃竄,無數戰士剛剛舉刀就被弩矢射中向後飛去,無數旗幟斷折掉落,無數靈氣流光點燃了這片海灣。
天色漸晚,屋中的光線黯淡下來,每個跑進屋子的將校,都拉著長長的、不斷晃動的影子,在他們跪倒在地,向藤原忠平哭嚎著什麼的時候,影子跟身體縮成一團。
“將軍!唐軍不接受我們投降,他們要殺光我們所有戰士!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請將軍快走,將軍修為高絕,一定能逃出生天,只要將軍在,水師就還有重建的那一天!”
“將軍,水寨完了”
這樣的話,藤原忠平不知道聽到了多少,他沒有給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應,只是木然坐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像。
唐軍不接受投降?他們要趕盡殺絕?這說明他們這回來,是真的對本土有莫大覬覦之心。
逃走?我藤原忠平是水師主帥,跟水師同進退、共榮辱,水師即將不復存在,我能去哪裡?我哪裡都不去,哪裡都去不了!
一個跌跌撞撞的將領手腳並用的爬進門,剛要說什麼,一根閃著青藍光芒的巨大弩矢從門外射來,從背後將他的身體直接撕裂,在地上轟出一個大洞。
屋中聚集的將校無不色變。
唐軍,已經殺到了帥帳。
門外出現了黑壓壓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唐軍將士,身披鐵甲手持利器,哪怕是在奔戰,陣型依舊章法有度,嘴裡更沒有大喊大叫,唯獨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眼睛,攝人心魄。
在這些唐軍將士頭頂,是許多名衣袂飄飄、氣質凌厲的真人境大修士。
藤原忠平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無視滿屋驚慌失措的將領,拔出了戰刀,丟掉了刀鞘,雙手持握在胸前,看著門外氣勢洶洶的唐軍,大喊了一聲“殺”,便一步步奔了出去。
在其它將領們愕然驚駭的目光中,藤原時平的人出了門。
眨眼間,他又回來了。
倒飛著回來的。
戰刀已經脫手,渾身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