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如撕心裂肺般疼痛,玄清秋硬是忍住沒有吭聲一下,反而衝著任逍遙笑。
任逍遙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他從來沒覺得也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玄清秋的笑會變得如此蒼白——比起中了雪山無影毒,還要慘一百倍、一千倍。
任逍遙是不輕易掉淚的男人,在他的觀念裡,男人可以流的是血,而不是淚。然而此時,他忍不住了,看著鮮血不斷地流出玄清秋的身體,自己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玄清秋的生命在自己懷中一點點流失,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這種無助的痛苦比死亡的痛苦還要難受一百倍、一千倍。
“玄姑娘……玄姑娘……”
蘇涵碧跪坐在玄清秋身邊,伸手慢慢扶起她滿是汗水的額頭,兩眼猩紅,人已泣不成聲,“是我不好,是我……”
“不,涵碧姐姐……不……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在花萼谷待得久了,想……想見任少俠……這才……偷偷的跑出來,你、你能原諒我麼。”
玄清秋使勁全力的緩緩抬頭,目光悽迷的看向蘇涵碧。
“嗯,姐姐不怪……姐姐原諒你。”
蘇涵碧嗚咽著將她冰冷冰冷的纖手握住,重重點了點頭,驟覺掌心一沉,玄清秋的手無力地摔在地上,腦袋歪進任逍遙懷中,眼睛慢慢闔攏。
××××××××××××××××××××××××××××××××××花萼谷,草廬外。
除了吳涵宇、蘇涵碧,所有人都等在外面。
玄清秋身受重傷,生死不明,大家的心情都無比沉重,心口彷彿堵了一塊大石頭,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林毓秀抽抽噎噎地走到任逍遙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清秋……清秋姐姐她會沒事嗎?”
這時的任逍遙多少多少冷靜了些,深深看眼哭成淚人兒的林毓秀,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身邊的南宮鳳儀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柔聲道:“玄姑娘這麼好的女孩,一定會沒事的。”
“嗯!”
任逍遙點點頭,腦中思緒起伏,回想著懸崖之下玄清秋說過的話。
“逍遙……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我好想你……真的……一天不見到你,我……我便度日如年……”
“我知道,這麼莽撞的……跑出來,可能會……會死,但只要能見到你……我、我就算……就算死,也心肝……情願。”
“陪著我……不要離開我……”
越想越是心痛,越想越是難過。
南宮鳳儀表情複雜,想說些安慰的言語,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任逍遙抬眼望天,心中默默祈禱:“蒼天啊,求求你救清秋一命,即使要我遭逢大劫,即使要我以命相抵,逍遙也絕無怨言。”
××××××××××××××××××××××××××××××××××隨著時間的推移,草廬外聚集的人越聚越多,有九鬼嘉隆、村上武吉麾下計程車卒,有天極教的副堂主、舵主、副舵主等,還有聞訊而來的熊嘯天、孟如煙、南宮林、南宮天闊及各自手下,人挨著人,人擠著人,一各個翹腳張望。
草廬外雖然寬敞,可也裝不下如此眾多的人,不少人已經排到了谷口。
玄清秋從幾百丈的地方掉下去,沒有當場摔死已是萬幸,吳涵宇、蘇涵碧縱然醫術通神,也未必……
任逍遙、龍菲芸等可謂飽受煎熬,‘度秒如年’,不時是抬起頭望向草廬看大門是否開啟,卻總是一次次的失望。
他們從來沒覺得時間會過得這樣漫長。
東方微現魚肚白,隨著屋內火光的熄滅,眾人呼啦一聲圍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