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嬤嬤竟真知道:「夫人您忘了?咱們孃家賈府裡頭,您二嫂子身邊有個陪房周瑞家的還知道不?」
賈敏點頭,她當然記得。
人人都說出了嫁的媳婦兒和兩個人過不去,一個是婆婆,一個是沒出嫁的小姑子。
賈敏就是那個小姑子。
只是她自覺自個兒脾氣也算好的,從來不曾為難兩個嫂子,也不在兄嫂之間挑撥離間,原先的大嫂子還好些,她是書香門第出身,和賈敏也有話聊,兩人關係更密切。
只這個二嫂子,要論起來也算是親戚家裡的,只是王家教女兒一向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並不教她們讀書識字,只教些針線女紅與管家的本領,賈敏與她無話可說。
那個二嫂子與她的關係也淡淡的,甚至因為她出嫁時候賈母給的陪嫁而隱隱有些敵意。
她問嬤嬤:「周瑞家的怎麼?」
嬤嬤從繡凳上坐起來:「那周瑞家的家裡只一個獨生女兒,兩三年前正招了人入贅,她女婿可不就叫冷子興麼!」
賈敏一驚:「當真?!」
嬤嬤點頭:「夫人要管著別的事兒,家裡的爺們都是夫人記掛著的,自然不會記得那些個陪房家裡的親戚朋友,只咱們這樣的下人奴才,因著要管著親戚家的來往,對那些夫人們身邊的陪房家底兒都摸得清楚著呢,這周瑞家的是夫人孃家二嫂子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她家的情況我自然也知道的,便是隨便叫個咱們家的管事的,他們也都知道。」
賈敏不知怎麼的,心裡頭忽然悶悶的。
這冷子興是周瑞家的女婿,周瑞是賈家的家生奴才,周瑞家的又是二嫂子從王家帶來的陪房,那他做事兒又是聽誰的吩咐?賈家還是王家?
歡寶不過只是個三歲的孩子!
她嫁進了林家當媳婦兒,可林風起是隔了都有五代的親戚了,平日裡從不來往的,那些人怎麼就知道親戚家裡這麼個孩子?這事兒到底又是衝著誰來的?
她越想越心驚。
嬤嬤見她臉色不對,忙問:「夫人怎麼了?」
賈敏忍不住俯腰咳嗽起來。
等她手從嘴上拿開,那手裡捏著的帕子上赫然一灘紅色的血跡。
「不好啦!夫人咳血了!」
林渙在床上躺了好幾日,腿上都結痂了,家裡也不許他出門玩,早就悶得不行了。
也就英蓮黛玉還有於志常來陪他玩。
這日,英蓮正拿她爹新種出來的花給林渙看呢。
林渙躺在床上蔫蔫的,問:「怎麼最近沒有看到黛玉?」
直播間早就唸叨著啦!
英蓮說:「好像是敏姨姨又病了,黛玉在家裡侍疾呢。」
【豬都跑了:賈敏又病了?她這身體不行啊。】
【白菜豆腐腦:可不嗎,好像三天兩頭病一次,黛玉的病說不定是遺傳?】
【雙木林:也沒有吧?黛玉現在看著也沒啥大病,最多身體虛一些,反倒是賈敏身體更差一點,之前不是說人說她是心病嗎?】
【紅樓我來啦:也不知道這回要病多久,不過應該性命沒大礙就是了,黛玉六歲進的賈府,她還能撐四五年。】
【豬都跑了:也挺怪的,賈敏剛來這邊的時候看著也不是那種風吹一樣的人兒,怎麼這會兒病得這麼頻繁?】
林渙也不知道。
林家用的是自家的大夫,林渙總不能跑去人家家裡問她得了什麼病吧?黛玉年紀小也不懂,沒法跟他說。
正想著呢,沈倦也來了。
林渙眼睛一亮:「吧嗒!」
他掀開被子就往地下跑,剛跑了兩三步又被沈倦撈起來塞回去:「病沒好就別亂動。」
林渙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