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渙抖落身上的殘葉,抱怨:「倦哥你明知道我在外頭,還扔樹葉。」
沈倦挑眉:「我要是說不知道呢。」
林渙翻白眼:「我不信,你耳朵比誰都靈。」
沈倦不跟他爭論聽不聽得見的問題,說:「之前不是教過你該怎麼躲劍麼,怎麼過了兩個月就忘了?」
林渙啞巴了,半會兒才說:「船上沒練功夫,到了那邊府裡又不是家裡,不好舞刀弄槍的,就……」
「你就忘了。」沈倦把劍收起來,「回頭等你回去了,劍招五式,每式五十下。」
林渙苦了臉,還不敢反駁他,只能應了。
「你來有什麼事兒?」
林渙前倨後恭:「難不成我沒事兒就不能來找先生麼?《論語·為政》不是說,『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我來孝敬先生。」
沈倦瞥他一眼,也不揭穿他,就等著看他能憋多久。
林渙打發了端茶倒水的小廝,自己給沈倦捧了茶,又在他對面坐下:「先生,沈叔叔不在家嗎?」
「出門上衙去了。」沈倦想了想,覺得也是時候跟林渙講些政事,原先在姑蘇偏安一隅還好,左右沒人拘著他,只是現在到了京城,少不得要多知道一些,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人。
他將手爐往林渙那邊推一推,見他捂上了手,臉上的青白色淡了點,才說:「上面說要修陵寢,叔父去主持去了。」
林渙一臉懵逼。
沈倦搖頭:「上回大修陵寢都是十年前的事兒了,皇上年紀還沒到修陵寢的時候,身體也好,忽然說要修陵寢,定有深意的,你仔細想想。」
林渙的臉皺成了苦瓜。
他明明才八歲啊!為什麼就要開始考慮這些了。
【心上人:笑死,每次看倦哥考歡寶,就覺得好好笑,以前想不懂絞盡腦汁到底是什麼動作,以為只是動詞,結果看見歡寶就懂了,真·絞盡腦汁的表情。】
【白菜豆腐腦:對不起,我是傻子,八歲的歡寶聽不懂就算了,為什麼我也聽不懂啊qaq。】
【一言不合:你得結合紅樓的時間線想啊,黛玉進賈府是五歲,寶釵進賈府的時候十三歲,那會兒黛玉六歲,過了一兩個月秦可卿就病了,第二年開春死了,那會兒賈珍買的棺材板是義忠親王要用的,但是他壞事了,沒法用了。】
【白菜豆腐腦:啊啊啊懂了,我好傻,意思就是義忠親王這幾年就得把自己玩完了?賈府的大靠山要沒了唄。】
林渙偷偷看見彈幕,頓時坐正了,問:「修的是義忠親王的墓?」
沈倦看他一眼:「你是自己想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林渙倏地起了一身的冷汗。
沈倦知道他有秘密,這幾年從沒有問過,也沒表現出來有發覺的意思,林渙就當做不知道,沒想到今天這層遮羞布忽然就被揭開了。
原來他已經猜到了?
林渙有些訕訕的。
沈倦似乎只是問那麼一嘴,沒追問,又接著說:「修的倒也不止是義忠親王的墓,還有皇上自己的,這兩年他雖然身體還好,卻也在漸漸地放權,提上來的臣子大多都是純臣。」
像是林如海,連任了兩屆的巡鹽御史,原先在這位子上的幾個人都是老一輩的勛貴,互相勾結,換個臣子上去,是想清洗那一塊兒的官場。
再比如林風起,宛平縣的縣令就猶如京城的咽喉之地,換做其他人,與那些四王八公有牽扯的,就像在咽喉之地上插了一根刺一般。
沈倦想起什麼,說:「你家近來與賈府走的近些也不礙事,那家的二夫人的哥哥王子騰升了京營節度使,想來也是皇上的人,最近時局動盪,你爹應該也應該有感覺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