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的全都中了。」
許春風一邊隨手拿起一個杯子放在手中把玩,一邊點了點頭。
「我是臨水市人,家族世代經商,到了我父親這一輩,我的幾位叔叔都有意分家產,可我的父親偏偏是個宗族觀念很深的人,他希望兄弟之間能團結在一起,將家族產業做大。」
「矛盾就這樣產生了,我的一位叔叔因為父親頻頻否定他的分家提議,一氣之下就淨身出走了,他這一走,還帶走了公司幾位極其重要的合作夥伴。」
「其中有好幾個新興企業都是我父親原先打算投資的,可是事發突然,他們這麼一走,公司原先對此做出的風險評估、支出預計失效了倒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多出來的那筆投資金,眼下是亂投也不是,放著也不是。」
許春風說著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趙思危微微低頭,掩住了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
許春風其人,她上一世並未直接接觸,而是在新聞上看到過。
說是他出生於一個世代經商的富貴人家,後來家族破產,父親因無力償還巨額債務而選擇跳樓,他作為沒有參與公司事務的自由人,本可以置身事外,可許春風偏偏沒有。
反而是在他父親去世之後,接過了那些欠條外債,以及拖欠員工工資的帳務表,從大學輟學,開始四處打工償還外債。
新聞報導,許春風用了30年,終於還清了他父親留下來的債款,在將最後一筆工資親手交到員工手中之後,他說,
「以後的日子,我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而他原本的夢想,就是當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時至今日,趙思危仍然記得,新聞上那位面對記著採訪,回答從容,舉手投足皆儒雅有禮的中年男子。
繼而此刻,腦海中的那些個畫面,與她面前這個眼神清澈的少年,身影漸漸重合。
趙思危想,如果沒有那些外債,他一定能成為一名很好的醫生吧。
「是多出來的資金,無法處理麼?」趙思危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從許春風剛剛的話來看,他們家破產的原因不難猜測,無非就是投資失敗這一致命原因引起的。
「你剛剛說,你是臨水市人對吧?」趙思危對他問。
許春風縱使有千般疑惑,卻也點了點頭,「是,我是臨水市人,怎麼了嗎?」
趙思危瞭然,繼續道:「臨水市塑膠產業發達,你既然是臨水市人,想必令尊做的也是這一行吧。」
「不錯,我父親的公司正是進行塑膠生產的。」
塑膠,聽起來普普通通,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可這正說明瞭其應用範圍之廣。
這一材質廣泛應用於食品、藥品、日用輕工產品包裝,甚至膠帶紙基質中,發展潛力不容小覷。
「你問這個的原因是……?」許春風不知道趙思危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更沒有做對方真的會幫助自己父親的打算。
畢竟在他看來,就算她趙思危是向傳軍的學生,智商再高成績再好,左不濟也就是個剛上大一的新生,遇上這種商業問題,她又能想出什麼主意?
不料,趙思危卻偏偏出他所料。
「既然如此,我想,令尊這個忙,興許我還真的能幫。」
「什……什麼?!」許春風差點從凳子上跌落下來,眼中早已寫滿震驚。
「你真的能幫我父親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他並沒有想著去猜測這位同齡人說出口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只因為他方才親眼看到,趙思危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將自己處於一個不敗之地,狠狠地打了米方代表團的臉的。
所以此刻,他最急於求證的事不是別的,而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