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章,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這等事情,不做也罷!”
孟章斷然說道。
話不投機,便是連前來勸解他的林師兄,也不好多說什麼,很快便告辭了。
“怎麼樣,那小子沒有答應吧?”
不久之後,山門中的另外一處庭院中,黃通半倚在逍遙椅上,摟著一名妖嬈的女弟子,慵懶地問道。
剛才還一副知心朋友模樣,勸解孟章的林師兄,此刻正一副恭謹忠心的姿態,討好地道:“黃師兄真是料事如神,那小子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是好說歹說,也勸不了他。”
“他這是自尋死路!”黃通面色漸漸冷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我說黃師兄,林師弟,你們何苦那麼費勁,直接找個藉口把那孟章調出山門,在外頭把他殺了,不就完了?回頭再讓人把他住處和經常去的那些地方搜上一遍,準能找到。”妖嬈女修聞言,咯咯笑道。
“你真是頭髮長見識短!”黃通沒好氣地笑罵一聲,拍了拍她的臉龐,道,“我還會不知道派人去搜?裡裡外外,早就已經尋遍了,沒準就是裝在寶囊貼身收藏,如果不先搞定他,有個屁用?”
妖嬈女修聞言,尷尬一笑。
林師兄笑道:“黃師兄所言極是,就算要對付他,也不必急在一時,先找到了我們要找的東西再說!”
當然不必急在一時,黃父結丹,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其他寶材也正在逐漸蒐羅之中。
更重要的是,長久試探,慢慢誘供,更顯他的功勞。
數月過後的一天,寒山別院外百里,一座名為枯骨林的荒林之中。
兩個身影急速閃逝,飛快地穿梭在稀疏的枯樹林中。
跑在前頭的,正是幾個月前被打壓迫害的孟章。
此刻的他,全身衣衫破爛,神情萎靡,面無人色,上下俱皆佈滿大大小小地傷口,顯然經過一番慘烈的生死搏殺。
而後面,卻是一身白衣,持劍而奔的林師兄。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腳尖輕點樹枝,身輕如燕,輕輕鬆鬆,便追了上來。
“孟師弟,不要再逃了,你是逃不掉的。”
林師兄注視著前方已經搖搖欲墜的孟章身影,輕嘆一聲,幽幽說道。
不久之後,兩人一追一逃,竟然來到了一座深不見底的懸崖邊。
在孟章的前方,道路已經被截斷,兩方俱是陡峭不平的山野荒地,空曠無掩,而後方,林師兄高高一躍,如同大鵬展翅,轉眼便至。
“狗賊,你跟那黃通,竟然是一夥的!”
孟章猛然回頭,充滿血絲的眼瞳中,佈滿了憤怒與憎恨。
林師兄面對孟章的指責,默然一陣,道:“孟師弟,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天真,竟然當真以為,我會冒著得罪黃通的危險幫你把那寶物出手,豈不知,這方圓萬里之地的道場,坊市,都是彼此訊息互通的,你我都是無權無勢的外院弟子,就算真如你所說,偽裝易容前去,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孟章怒道:“那你也不必反過來害我!”
林師兄輕嘆一聲,道:“你自己找死,還能怪誰?若非為了套出你口中確切的藏寶之地,我一個煉氣後期,即將得到正式資格的高等學徒,為何會整天與你廝混,對你多有照顧?當真以為,我們來自同一世俗國度,就有同鄉之誼?你也不想想,你只是賤民出身,而我乃是平南王之子……”
孟章身軀一震,眼中湧起了深深的悲哀,轉而卻又變作絕望。
林師兄自顧自道:“我早對你說過,身懷重寶,卻沒有相應實力,就如同孩童持金過鬧市,你要是早早把它獻出,或許還能留得一命,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