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山路已經修繕,不再向幾百年前那麼崎嶇難行。
進山之前,又有管事的弟子分發避瘴的藥物,乃是一種黑糊糊的藥丸,散發著奇異的香氣,風子嶽隨口服下,卻也沒什麼反應,他已經是先天高手,外邪不侵,區區瘴氣,本來對他也沒什麼影響,齊小蝶服藥之後,倒是腦中一清,精神好了許多。
山中到處都有迷濛紫煙覆蓋,按照苦渡所說,這些都是瘴癘之氣形成之處。
“風公子,也不是老衲自誇,若不是有我們大爛陀寺施捨這避瘴癘的藥物,只怕苗疆與嶺南六州,也不會有今日的繁華——還望風公子看在這一點善心之上,莫要對我寺太過為難……”
苦渡當然知道風子嶽沒事跑去苗疆,必然是為了那大法事中的女子,也就是去給大爛陀寺找麻煩的。
他一個先天高手,要找麻煩誰也擋不住,現在苦渡還被他抓包,成了擋箭牌,到時候鬧將起來,大爛陀寺奈何不得這個先天高手,自己這個帶敵人混進法事的小小分寺主持,大有可能會成替罪羊。
所以他整日愁眉苦臉,言語中頗多解勸,希望風子嶽不要做得太過分。
“實在不成……搶了那女子直接逃走也就是了……”
苦渡心中嘀咕,只盼風子嶽能夠低調一些,不要鬧得太嚴重。
風子嶽淡然一笑,五仙教之事,太過久遠,連這個北爛陀寺的主持也不知曉,只當這避瘴的藥物,是自大爛陀寺而始,卻不知道之前,有個用自身自焚,換得這行醫濟世,救人性命方法的五仙教第一代聖女。
想起這個奇女子,風子嶽也不由心中欽佩。
為了能救族人,不惜將來自焚身軀,這樣的大犧牲大決絕的勇氣,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可惜,照現在得知的線索看來,這種犧牲,卻被人暗中利用,為了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這一代代的聖女自焚,絕不會是當初那個傳藝的高人心理變態,從這麼多年慎密的計劃來看,這自焚的背後,必然是隱藏著什麼。
而且這一場大爛陀寺的大法事,也是來得甚是蹊蹺。
按照苦渡的說法,原本大爛陀寺的法事,乃是十年一次,也算是苗疆身毒城的一大盛事,這次的法事,卻是臨時舉行,頗為有些奇怪。
“以前這臨時舉行法事之事,可曾有過?”風子嶽沉吟良久,轉頭向苦渡詢問。
他和齊小蝶二人,坐在苦渡的華車之上,倒是把這個大主持擠到了一邊。原本隨從的僧侶只能跟在車旁徒步前進,但他們兩人自然是例外。
苦渡點了點頭,“臨時的法會,也不是沒有,不過要麼是大爛陀寺的主持交替,要麼是什麼天災之後,祈福法會,像這次一點由頭都沒有的,還真是從未有過……”
所以也有謠言風傳,說是大爛陀寺的龍鬚上人年紀大了,身體不濟,這次法事,就是要挑選繼承人。
不過苦渡是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的,龍鬚上人武尊巔峰,修為精深,如今才不過七十幾歲,哪裡又會身體不濟,需要找繼承人了?
一般來說,武者的修為越高,壽命也就越長。
武尊境界,活到百歲,根本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而先天之上,壽元兩三百,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按照苦渡的訊息,這法事的關鍵人物,就是那兩個進入秘道之人帶回來的女子,不過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卻也是不清楚了。
這個疑團暫時無法解答,風子嶽關心的重點,又轉為大爛陀寺的實力。
能夠從公羊奚手中劫得甘凝霜,雖然在他劍下遍體鱗傷,那兩人至少也都是先天高手,卻不知道他們二人在大爛陀寺——或者是與大爛陀寺一體的那幕後團體之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