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躍上屋頂,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明月當空照耀。他回頭看一眼,見那兩人並沒有追來。誰知一回頭,正對著當街一間酒館二樓窗戶中,騰身而出一人,正衝自己而來。
蘇拙心裡一驚,猛然看見四周屋頂上已站了幾人,也向自己包圍而來。他不勝其煩,腳尖在瓦片上輕點,一躍數丈。蘇拙習練六道輪迴,突破畜生道,內力大增。這一招“凌霄飛渡”,在現在使出來,與往日真不可同日而語。
東面攔阻那人還沒看清蘇拙身形動作,只覺一陣微風拂面,人已經到了身後。蘇拙輕易便甩開屋頂上幾人,輕笑一聲,向遠處疾奔。然而身後屋瓦輕響,蘇拙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酒樓裡出來的那人。想不到這人竟是功夫不弱,自己稍稍鬆口氣,這人就又追上兩尺。
蘇拙心頭無奈,口中罵了一句:“當真是陰魂不散!”腳下不覺又加快了步伐。兩人一個跑,一個追,就在屋頂上騰挪飛躍。兩人越走越偏,漸漸燈火闌珊,人聲也不聞,竟已到了城門邊上。
蘇拙回頭瞥見身後只跟著那人,腳步一頓,身形猛地停住。身後那人看見蘇拙頓住,也趕忙沉口氣,腳下一頓,停在十步之外。蘇拙回頭道:“你到底想怎樣?”
那人身著一件灰布衣衫,樣貌不過二十來歲,一臉正氣。他沒有蘇拙生生不息的內力,疾奔許久,有些氣喘。他暗暗調息了片刻,卻道:“蘇先生好身手!我們本以為佈下了天羅地網,誰知連先生一片衣角也抓不到!”
蘇拙冷笑道:“過獎了!你們追了我七八日,輾轉數百里,也當真是陰魂不散!”
那人雙眉一挑,訝然道:“蘇先生已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
蘇拙輕哼一聲,道:“最初還不知道,方才在巷子裡,你的手下露出了馬腳。他那雙靴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官靴。金陵城裡的官差捕快都歸秦****,他們一定不會來找我麻煩。會在金陵隱瞞身份,來抓我的官差,想必也只有皇城司了!聯想到你的功夫,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就是金九命的師弟,方白石吧?”
方白石笑了笑,鼓掌讚道:“人都說蘇先生目光如炬,心思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你說的不錯,我就是方白石,如今暫代皇城司總捕一職。”
蘇拙拱拱手,道:“原來是方捕頭高升了,如此真是可喜可賀!”
方白石面色一沉,道:“蘇先生何必打趣。我如何會代理這總捕一職,難道你不知道麼?”
蘇拙“哦”了一聲,道:“我為何會知道?”
方白石冷然道:“蘇拙,你不要拐彎抹角!金師兄雖未跟我詳細說他這次行動的目的,卻在書信中提到了你。而且我們趕到百里村,恰好遇見你離去。你說,這難道不是巧合嗎?”
蘇拙淡淡笑道:“方捕頭這麼說,是指我與你師兄之死有關係了?你可有什麼證據?”
方白石道:“從方才你顯露的武功,就可以看出你身負絕技。當日在百里村,也只有你能與金師兄對敵。難道他的死與你無關麼?”
蘇拙道:“笑話!如果這也算證據的話,豈非天下所有人的死都與我有關了?”
方白石臉色陰沉,握緊雙拳,道:“蘇拙,我知道自己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否則豈會讓你依然逍遙法外?不過我要告訴你,你不會得意很久的!”
蘇拙饒有興趣地打量方白石,這才發現原來這人與金九命有很大不同。金九命做事不擇手段,為了達到目的,甚至連無辜小兒都能殺害。而方白石顯然多了一份正氣和約束,即使懷疑到自己,只因沒有證據,也不肯公然抓人。他心中對方白石生出一絲好感,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隨時恭候方捕頭的大駕!不過我卻有些奇怪,方捕頭不辭辛勞,從百里村跟著我到蘇州,又來到金陵,還擺下什麼天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