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牆壁,問道:“看這些圖案,你們有什麼感覺嗎?”
宗路拓很疑惑:“感覺?”
“某種不可陳述的、玄之又玄的、感覺上就很強力的東西。”王崎說道。
宗路拓皺眉:“玄之又玄……你修古法呢?”
作為公子哥,他可是最正緊的學院派今法修,政治正確的不喜歡古法。
反倒是龔德勝皺起眉頭:“那個……大仙師……我……我……我也說不上來,但是這裡的畫,它咋就這麼好看啊?”
“好看?”王崎心意一動:“怎麼個好看法?”
“不知道,就是覺得這鬼畫符好看。”龔德勝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在空氣當中比劃、勾勒。開始是一隻手,很快就是兩隻。到最後,他幾乎是手舞足蹈起來。
宗路拓卻有些驚異。他覺得這老頭看似隨意的手舞足蹈,竟好像蘊含了某種法術科儀一般。
實際上法術也就是這樣,使用一定的手段,干涉一定的靈力,形成一定的結構,發揮特定的效果。由於靈氣性質的原因,不少相隔了數個光年的文明,發展出的“法術結構”都有可能類似——或者說,在拓撲學上等價。而施展手段的天差地別,只不過是因為不同種屬之間先天差異太大。
這就好像地球所在的無靈氣宇宙,不管是什麼文明,最開始掌握化學能,都離不開氧化還原反應。
王崎沉吟。
按照那個“蝙蝠”的說法,在兩億年前,光是勾勒這些東西——或者說“具有法術意義的符篆”,就能夠獲得某種“力量”的加護。他承認這些東西都是具備某種法術意義,但是要說它們光是勾勒下來就能夠引發強大力量,那還是算了。
任何一種符篆,或是需要書寫者傾注法力與精神才能起效,或是隻能在一個靈力流轉的迴圈裡起到干涉作用,不是隨便用什麼介質寫出來都有效。
而通常情況下,一個符篆的效果,多半是確定的。當外部靈氣環境相差無幾的時候,一個或一組特定符篆的效果也是固定的。換句話說,這些符篆兩億年前是什麼效果,兩億年後就應該也是什麼效果。
如果符篆力量變化,那也只有三種可能性。
一,宇宙關於“靈氣”的物理規則改變了。
二,這些符篆生效的靈氣環境改變了。
三,這些符篆的效果並不是本身激發,它們更類似於某種秘鑰,而現在,這些“秘鑰”對應的系統不復存在,符篆由那個“系統”所賦予的額外效果也消失了。
當然,“猜想一”暫時不予考慮。就王崎現有的知識範圍,根本想象不出這種手段。就算考慮也只是徒勞,所以暫時視為“有可能”的手段。
而考慮到王崎他們現在一切手段都不能用的窘境,“猜想二”倒是十分合理。但是,這就有一個問題了——這些符篆,都是來自於不同的“天眷遺族”。而按照“蝙蝠”的說法,天眷遺族來自於宇宙的各個地方,每一支天眷遺族族內都有仙人無數,連龍族都只是天眷遺族當中的一支。而在這個基礎上——它·們·全·都·使·用·四·十·九·道!
換句話說,這個可以視作“同一個符號系統”的“不同子系統”,是能夠適應整個宇宙的不同靈氣環境的。
主序星周圍的靈氣環境、中子星周圍的靈氣環境、巨恆星周圍的靈氣環境、紅巨星周圍的靈氣環境、褐矮星周圍的靈氣環境,差異同樣巨大。而這套符篆系統號稱“通用”,想必也是征服得了那些環境的。
當然,也可以認為是梅歌牧在跟“蝙蝠”吹牛,這套符篆,就只能適應類地行星生物圈環境。但王崎覺得,統治了宇宙的聯合體,大約還不至於如此小氣。
那麼,第三個猜想的可行性,也就變得無比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