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許來自農村,或許是城裡小市民家庭出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著不同的性格和名字,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勞動者!他們清潔的每一塊廢鋼,鍛造的每一根鋼筋,軋出來的每一根鋼條,都化成國家的汽車、飛機、坦克,化成以後的鋼鐵長城!
安然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偉大的勞動者,偉大的鋼鐵工人。她為自己能重回這個世界,重新認識這個世界,結識這群被她忽略的勞動者而感到自豪,幸運。
「大家這麼客氣把我整不好意思了,沒事兒,有誤會咱們解開就是,趕緊的,咱們統計一下,各個車間會開拖拉機的人有多少?明兒柳書記不開門,咱們就去搶,好不好?」
「好嘞!」所有工人振臂高呼,趕緊各自車間報各自的,二分廠現在一共八個車間,每個車間少的三十幾人,多的一百六十幾人,這就是要挖走八輛拖拉機啊,也就是柳福安這樣的鐵腕領導,能管得下來,要是其他人,自個兒工人就得先心疼得造反了。
而柳福安敢答應安然這個要求,並不是單純的被她堵怕了,而是他也被李小艾和宋致遠的工作精神打動了。本來三機一體是宋致遠在研發,提前預支的設計費還買成了裙子給妻女,但後來實驗室出事兒,他無暇多顧,事情就只能暫停下來,柳福安也不忍心催他,就這麼中途放著。
李小艾有一次看見宋致遠放在操作檯的圖紙,忽然就好奇地問是不是在設計拖拉機。反正也不是涉密的事,宋致遠就實話實說了,正巧有個地方沒理順,費腦殼,誰知道李小艾居然說她可以試一試。
原來,她父親當年在舊社會是留過洋的,在德國學的就是機械製造,畢業後還在德國最著名的機械製造廠工作過兩年,後來因為父母年紀大了催他回國結婚,順便接手家族企業,這才放棄老本行的。但他生怕自己荒廢所學,把自己認為重要的知識都給記錄在本子上。
小艾從小在父親膝頭長大,是看著這些東西長大的,不說很精但至少也能看出點門道來,看見宋致遠圖紙的一瞬間,她腦袋就成了開放式的圖書館,父親曾經說過的話,他曾經畫過的圖紙,隨她呼叫。
就連宋致遠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聰明才智,他糾結了一段時間的難題,居然被她半小時就解開了,當然第一時間引薦給柳福安:下次要改進什麼設計什麼別找我了,找她。
安然其實一直發愁李小艾的背景問題,擔心她的成分在脫帽前會一直是定時炸彈,到時候不僅她本人有危險,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實驗室專案組,所以一直在絞盡腦汁想辦法給她「洗白」。誰知道她自個兒功夫過硬,一下就被獨臂書記看中,說等宋致遠的專案結束就把她調拖拉機廠去,現在當眾表揚她,其實也是在給她後期的身份轉變做鋪墊。
自己一個人想不出法子,可有鐵腕手段的獨臂書記出手,安然覺著自己就不用費心了,人是誰啊,鬥天會都能讓他一出手就給扳倒的,一個拖拉機廠未來愣是讓他做成了聞名遐邇的重卡大廠,對標歐美的那種。跟真大佬在一起,就沒她啥事兒了。
想著,徐建東這鬼頭鬼腦的,忽然大喝一聲:「顧主席你這是要去哪兒,不是說冤枉了安幹事要給她賠禮道歉嗎?」
王文海輕飄飄地補充:「錯,還要把工會主席的位子讓給安幹事。」
不知是誰陰陽怪氣來了句:「不,是還給安幹事。」大家都喜歡像以前一樣還叫她幹事,那是一種親切和熟悉,安然也喜歡,畢竟「安副主席」裡頭有個副字刺耳朵不是?
「可不就是還給安幹事嘛。」有工人大聲說。人家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主席人選,愣是讓他靠著老丈人給截胡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當誰不知道呢還?
顧慎言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他費盡心思找的機會,叫來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