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背後有人嘆息道:“二師弟,難為你了。”
淡言真人一震,他方才為丁原失神,竟沒有發覺到有人已到了身後。
淡怒真人走到老道士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立,望著遠方山崗,靜靜說道:“我相信,總有一日他會體會到你的苦心,還會認你這個師父。”
淡言真人轉頭,望著與自己同門一百四十多年的淡怒真人,喉嚨口一熱,輕聲道:“師兄!”
淡怒真人微微一笑,拍打他的肩頭,沒有說話。
丁原的嘯聲,自然也傳到了曾山的耳朵裡,不過曾老頭已見怪不怪,從地上拾起頭咕噥道:“這個小子不曉得又犯了什麼失心瘋,咱們不理他,接著打。”
捏著一枚彈子的年旃,搖頭道:“不行,我得去瞧瞧。這小子答應要陪老子去大雪山,萬一出了岔子,老夫可有點麻煩。”
曾山不滿道:“你別輸了,就找藉口想溜,再怎麼也先打完這局。”
年旃元神一閃鑽進冥輪,倏匆飄遠道:“先記著帳吧,曾老頭,別看修為眼下我比不了你,可打彈子,你未必是老子的對手。”
曾山無可奈何站起身,掂著手裡的彈子,嘀咕道:“真是,不玩便不玩,翠霞山上下千多號人,我老人家還找不到一個肯陪我打彈子的?”想了想,閃身溜進翠霞觀,東張西望尋找下一個倒楣蛋去了。
年旃御著冥輪,飛到丁原頭頂停住,見他神色猙獰可怖,好像隨時要找人拼命一般,忍不住奇道:“小子,是誰欺負你了,說與老子聽,我替你找回場子。”
丁原驀然道:“走開,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你別煩我。”
年旃要是這麼就乖乖聽話走開,就不是他了,冥輪又在丁原前後左右盤旋兩圈,還是說道:“咦,你到底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是不是被淡言真人訓斥了?那些正道的老古板,總喜歡喋喋不休教訓人,老子最煩的就是這個,你不理就是。”
丁原心潮難平,咬牙悶聲道:“不是。”
年旃更疑惑了,追問道:“那是為什麼?”
丁原深吸一口氣,再努力剋制住激動的情緒,道:“他把我逐出門牆了。”
年旃一呆,叫道:“怎麼可能,那老古板瘋了麼?像你這麼好的徒弟,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他居然也捨得?不行,老子一定要去找他問個明白,莫非翠霞派的人都是這個德行麼?”
丁原沉聲道:“不要去。他說我犯了十條門規重罪,只有逐出門牆,你去找他有什麼用,不要讓別人恥笑我丁原死皮賴臉。”
年旃忍不住從冥輪裡又鑽出來,站在丁原跟前道:“那狗屁的什麼十條重罪裡,老子也有份吧!他奶奶的翠霞派,不敢再找老子晦氣,卻把火撒到了你的頭上。”
年旃沉默片刻,嘿嘿一笑,安慰道:“這樣也好,這些名門正派本就沒什麼待頭。這個不準、那個不許的,憋也憋死人了,不如你就跟著老子,逍遙快活豈不更好?”
丁原哼道:“學你做個小魔頭麼,免了。”
年旃怒道:“當魔頭有什麼不好,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沒人敢管,更沒有人拿什麼狗屁門規教訓你。你現在是不曉得當中的好處,等時間一長,叫你不做,怕你還不肯呢!”
忽然遠遠瞧見阿牛提著個包袱過來,年旃冷笑道:“看,有人給你送行來了。”
阿牛一雙眼睛紅紅的走了過來,嘴巴張了幾下,才叫道:“丁小哥!”
丁原看了眼他手裡的包袱,冷冷問道:“你來幹什麼?”
阿牛垂首道:“丁小哥,師父他老人家叫我來給你送一些衣物盤纏,他怕你不肯再回紫竹軒去取。”
丁原“嘿”了聲,說道:“他怕我還不肯離開,才是真吧?”
阿牛急忙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