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把手放到操作檯上,不停地敲打著檯面:「一萬塊錢叫投資?行,行,不卑不坑,搞了我個突然,沒想到你小子敢和我論理,我得想想怎麼給你懟回去。」
不卑不坑?果然是個土鱉、暴發戶,沒文化還喜歡用個成語?
但房冬知道,這事不能糾正。
不過房冬也發現了陳東的可愛之處,像他這種有錢氣粗的主,如果對答不上來通常會急眼,他倒好,明著和自己說他要想想怎麼懟自己。
秀秀還在那兒又擠眼又搖頭的。
胖子很老實,看看陳東,再看看房冬,完全進入吃瓜模式。
眼看著房冬一臉正色地坐在陳東對面,擺出一副等著陳東把球跟過來再給他踢過去的架式,在多次示意無果後,秀秀終於忍不住了:「冬子,東叔是咱們的長輩,你的話已經說清楚了,就不要再說了。」
接著她又對陳東說:「東叔,冬子是我從小看大的,他就這個驢脾氣,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驢脾氣?我還是放驢的呢,我就不信我槓不過他!」陳東一臉不服氣地說。
沒看出來,這人很好鬥嘛,剛才房冬的一通話他沒答上來,明明已經輸了,不認輸,典型的玩賴。
「別槓了,你們……差著輩份呢。」秀秀又勸道。
「講道理不講輩份!」
看來陳東還真是個講理的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說啥,不說了。
但他也是個很不講理的人,剛好接了個電話不能再這兒待著了,臨走時還是丟下一句:「房冬,我告訴你,你說那一套全是屁話,必須聽我的!」
「這個人有點意思。」胖子望著陳東的背影說。
「有個屁意思!」房冬沒好氣地說。
「我剛才那麼給你使眼色你都不停,我就怕你倆吵起來!」秀秀訓房冬。
「吵就吵,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啥可怕的?你沒聽到他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有錢了不起啊,我才不伺候呢。」
「他……可能是老闆當習慣了吧,愛發號施令,他那麼大歲數,你順著他點不就行了?你和吳放放的事你們倆商量著辦不行,讓吳放放去對付他,你和他頂嘴多不好啊?」秀秀又說。
「看樣子你和他很熟啊,他居然說我和吳放放下次再出去的時候,他把你給我派過來,吳家的主他也能做得了?」
「他本來就是吳家的主人,為啥做不了?他就是有點做不了吳放放的主。」
「等等,」房冬一把拉住秀秀:「你說什麼?他本來就是吳家的主人?什麼意思?」
「他是吳放放的父親,你說什麼意思?」
「什麼?」房冬和胖子一起把腦袋湊到了秀秀面前。
秀秀一手一個,把倆人的頭推開:「吳放放沒和你們說,那盛夏和李方明也沒和你們說過?」
「沒啊?」胖子連連搖頭。
房冬想起因為這件事盛夏好像還莫名其妙地笑過自己,原來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話。
「那吳放放是跟她媽的姓了?還是親爹死了,陳東是繼父?」
「不許胡說!」秀秀照著胖子的腦門就來了一巴掌:「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秀秀給房冬和胖子一細說,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也夠奇葩的,吳放放的父親當然姓吳不姓陳,他的全名叫吳辰東。
吳辰東年輕時是原來國有安平建築公司的一個普通建築工人,吃苦好學,幾年時間從壯工熬成了瓦工,後來又成了施工隊長。
吳辰東好結交朋友,,比他歲數小的叫他東哥,歲數大一些的都管他辰東。
因此不少剛認識他的人都以為他姓陳,房冬還遠算不上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