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笑問:「結果呢?」
「沒有基因突變,父母血型的確是a。」
頓頓,穆濟生的兩道目光淡淡地飄向應笑,「孩子媽媽叫劉半夏,我們醫院生殖中心的患者。患者做了試管嬰兒,主治醫師是應笑。」
應笑再次:「……」她知道這個患者。她親手為這個患者取卵的。
「很顯然。」穆濟生再次道,「患者若非故意為之,生殖中心就出問題了。要麼卵子不是母親的,要麼精子不是父親的。你們拿錯了卵子或者拿錯了精子,也可能拿錯了胚胎。而且,因為弄混,必定還有另外一對精子卵子也出錯了。」
應笑只覺一陣寒意從她腳尖爬到頭頂。她的理性回到大腦,鎮定著,說:「取卵應該沒有問題。我們是按操作手冊反覆核對患者資訊的。手術護士先核一遍患者名字、丈夫名字,還有一共幾顆卵泡等等。而我在進了手術室後則會再次確認一切,問一問患者以及丈夫名字,防止有人同名同姓。而且,我們取完卵泡液后里頭還會第三次問的。」
應笑說的「裡頭」是指實驗室。手術醫生就是應笑戳破全部卵泡並且吸取出來卵泡液後,試管直接進實驗室。那裡面的實驗員們現場進行「撿卵」操作,也就是在卵泡液中嗖嗖撿出全部卵子,扔掉剩餘液體,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實驗員們會與醫生核對卵泡、卵子是否一致,最後再將撿出來的卵子數量告知患者。每到這時,卵子多的患者往往興高采烈,卵子少的患者自然無精打採。雲京三院生殖中心手術室、實驗室連著,牆上有個小視窗,還有一個小喇叭,實驗員的最後確認準媽媽們可以聽見,也可以回答,而實驗室的實驗員也是採用雙人核對。
穆濟生問:「你能確認你問過嗎。」
「……」應笑皺眉,說,「可以。」
她當然是不大記得,可她很相信她的本能。同一流程她都已經重複過了成千上萬遍。
不過,她終究也還是不安,一直回憶:我忘了嗎?因為太忙,我忘了嗎?可,四個醫護全忘了嗎?其他人也沒發現不對?
生殖中心的大主任又去詢問精子那邊。那邊也是雙人核對,並不認為自己出錯。接著又去詢問實驗人員,精液最佳化、體外授精等等步驟也沒毛病,而且醫院用了rfid的系統,rfid自動掃碼桌上一切實驗容器,確保一致。
其中一個實驗員叫安如山。最喜歡在體外受精時外放《婚禮進行曲》,他說這樣胚胎更幸福,精子卵子的結合需要一點羅曼蒂克。
最後回到應笑這裡,因為胚胎植入子宮也是應笑來操作的。
實驗人員確認、裝管,臨床醫生確認、移植……還是沒有什麼問題。
「嗯……」生殖中心的大主任拿出來了手裡檔案。
是全部表格。
最上邊的是《撿卵登記表》。那上面有具體日期、患者姓名、室內溫度室內濕度、卵泡液的獲得時間、卵子數量、培養箱的進入時間、培養箱的編號資訊、操作者、覆核者等等。
試管嬰兒的過程中他們要填很多表格。一大群人仔細查過《撿卵登記表》,又查了《授精登記表》、《胚胎觀察登記表》《胚胎移植登記表》……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顯然,新生兒科那邊主任讓穆濟生全權安排,始終都沒說話。穆濟生見沒有進展,由靠著的桌邊起來,雙手依然插在兜裡,道,「先向患者說明一下吧。對對指紋、對對……確保不是患者設局。」雲京三院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取卵以及取精之後,準媽媽準爸爸二者都會留下指紋資訊,男方還會留下一滴……在濾紙上,以便日後檢查、核對。
一秒後,穆濟生又接著安排:「如果指紋沒有問題就做一個dna的檢測,看看究竟是精子不對還是卵子不對,抑或都不對。患者應當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