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笑還挺驚訝的。
有一次,她歪過腦袋,呆呆地看穆濟生笑。
穆濟生便轉過眸子,問:「怎麼又不看電影了?看我幹什麼。」
應笑也用小氣音說:「我發現對喜劇電影,你也會笑哎。」
「……廢話。」穆濟生說,「我的笑點是正常的。」
然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應笑發現穆濟生的笑點還是非常高。滿場笑得東倒西歪,可穆濟生絕大多數的時間裡毫無反應,或者只是輕輕撩撩兩邊嘴角,只有僅僅的兩三次穆濟生真感到愉悅。
應笑想想,覺得,他們兩個還不熟時,穆濟生是非常非常高冷的,根本不笑,即使現在,穆濟生對其他的人也基本上還是如此。他對別人態度溫和,但基本只會禮貌性地微笑,很少真正笑出來。
可這幾天,他們兩個在一起時,穆濟生的心情好像一直很好。眼角、唇角常常帶笑。
過了會兒,穆濟生將靠著應笑的左胳膊搭上扶手,不過,卻只搭了靠近應笑的那半邊,留下了靠近自己的半邊,掌心向內,五指微張。可目光還在螢幕上面。
應笑看了七八秒鐘才終於懂了。她將自己的右胳膊也搭在了同一個扶手上面,佔用了穆濟生胳膊內側的那半邊空間。他們二人小臂相貼,緊緊地十指相扣,看完了這部喜劇。
應笑真的特別喜歡穆濟生那溫熱、乾燥還有點兒糙的手掌和手指。
電影結局是大團圓,但卻非常溫暖非常感人。應笑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一飄一飄的。
…………
散場後,穆濟生開車,二人回到「天天家園」。
「哎,真開心啊。」到了三樓,應笑說,「天天都在醫院附近的這一畝三分地上。吃飯去醫院食堂,買東西去旁邊超市。醫院附近什麼都有。今天終於是進城了。進了二環以內!」
奇怪,明明忙了一整天,又逛日本店,又改論文,又打幣,又吃飯,又看電影的,可她竟完全不覺得累,此時甚至依然興奮。
「嗯,」穆濟生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兒呢。」
「知道知道。我舉會兒鐵就睡覺了。下基層後將近半年一點點都沒有鍛鍊,今天那個拳擊遊戲讓我受到傷害了,我以前力氣很大的。」應笑背著電腦包——裡面有她的電腦還有從日本店買的各種小玩意兒,沖穆濟生揮了揮手,說,「那明天見。一起吃午飯。」
「笑笑,」穆濟生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一帶、一扯,將應笑壓在大門邊上,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問,「還接吻麼?」
聽到這話,應笑頓時結巴起來:「不、不知道。」
穆濟生卻沒有苛責應笑此時的「不知道」,他一隻手輕輕扶上應笑的腰,另一隻手也放開了應笑懸在空中的手,扶上了她另一側的腰,垂著眸子,望著應笑,道:「我還想接吻……你不想麼?」
「……」應笑只覺全身發軟。
而穆濟生還在追問:「你想不想?接吻。」
「就……」應笑兩手有點緊張地捏著穆濟生的上臂肌肉,半闔上了眼睛。
穆濟生吻了上去。
一開始,是一下一下、蜻蜓點水的,發出一點「嘖」的聲音,不過不多時,二人的唇就緊緊相貼,舌尖也不自覺地交纏在了一起。
穆濟生扶著應笑細腰的手漸漸用力,指尖滑到後腰中間,再滑回來,應笑覺得自己心臟好像快要跳出來了。他們舌尖狂亂地攪,每一次被暫時放過,應笑都會發出一聲十分虛弱的「嗯……」的聲音,而後再被狠狠攥取。
兩個靈魂互相交融、彼此探索,好像應笑與穆濟生這兩個「人」並不重要,只是靈魂與靈魂的引導者。明明是肉體相近相貼,靈魂卻後來居上,並且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