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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經歷了從前的失敗,如今的陸玖面對失敗已經十分坦然,加之這些年在梅先生的書齋裡苦讀,心思沉澱了不少,也沒了從前的浮躁,於是打算在明年的時候捲土重來。

而江殷要回京的訊息,便在陸玖省試失利不久後的嘉熙四十年暮春傳來。

接到江殷回京訊息的那一日,春光正好,惠風和暢,空氣中散發著新開的桐花香味,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午時未到的時候,梅先生的書齋裡的講學便已經完畢,學生們拜見過老師後便各自告辭。

梅先生是一位極其有學識底蘊的老師,同時也是一位脾氣秉性相當古怪的老師。

他的門下曾經出過三位當朝的狀元郎,所教授的學生雖然不多,但是幾乎都各自在朝為官,或顯身成名成為當世有名的學者,京師當中對自己的子女有所期盼的權貴幾乎擠破了頭地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至他的門下,送了不知幾許的珍貴禮物,可是梅先生卻從不把誰放在眼裡,也不把這些禮物放在眼裡。

他只挑選自己喜歡的學生教授,不管學生家境平寒還是富貴。

也正因如此,梅先生在世人眼中的名望愈加高超。

陸玖將自己桌案上薄薄的幾本書規整地收進書匣當中,把筆墨輕輕放到桌上原本擺放他們的地方,於是起身預備離開梅府。

身側的皇太孫恰時也在這時候收拾好了,於是轉過身來溫和微笑地問道:「陸玖,一起走如何?」

時間過去三年之久,眾人也各自長大,陸玖過了今年二月已經滿了十九歲,而江燁等也早已經滿了二十,在去歲時便已經隆重地行過成人禮,如今被皇帝任職在戶部學習。

論理,江燁如今官職加身,是不必再來梅先生這裡聽講學,但他卻推說學無止境,自己雖然已經任職戶部,卻還是應該繼續學習。是以,每隔幾天,皇太孫的車馬都會停落至梅府門前,同陸玖左右鄰桌,一道聽梅先生的講學。

三年前江燁被江殷在南郊深林裡一箭險些射穿心臟,休養了幾乎快半年方才痊癒,這些年來體質雖然眼看著慢慢養好,但太子妃陳氏卻更加心疼這唯一的兒子,不管去哪兒,總是要在兒子的身後派上一堆跟隨的下人,把江燁保護得密不透風,絕不讓江燁再次陷入如南郊春獵當日一般的險境當中去,一應的照顧也越加周全。

江燁今日身穿一件白玉色圓領錦袍,勁瘦的腰身上勒緊了玉腰帶,頭髮一絲不苟地端正梳起,深黑的顏色黑得幾乎透出一種富具光澤性的幽青色,趁得他溫玉般的面容越發端美和豐神俊朗。因著現下幾乎散學,他身上早已經披上一件單薄的鶴羽氅,通身下來,宛若廟宇之內的一尊神祇。

江燁站在陸玖的身側,微微低頭垂眸地看著她,一雙深黑的眸子宛如兩顆上好的墨玉,沉靜地透出質地溫和的眸光。

陸玖看著他,心道難怪如今京師當中的未出嫁的女子們多喜歡他。

接近五寸九尺(摺合宋尺寸,現今約為186)的身材,配上這張冠玉絕倫的溫和麵孔,又有天生一份皇太孫的榮耀在身,京師當中的女子們很難不喜歡這樣的男子。

陸玖聽說,自江燁就任戶部以後,東宮那邊便開始籌謀為他迎娶名門淑女為正妃,好成家立業,可江燁自己卻對這些事情從不放在心上似的,偶爾別人提起,他也只是為之淡淡一笑道:「尚早。」

江燁的眉眼裡總是淡淡的,誰也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每當看到逐漸從少年長成的江燁,陸玖去總是忍不住地想起另一個遠在北境邊險上的人來,忍不住地想經過了三年的風雪打磨,那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是不是也如同江燁一樣,漸漸地長得更高,從少年蛻變成為京師當中風姿冠絕的兒郎。

自從江殷離開京師,江燁受傷之事便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