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羨愚的變化最大。
在陸玖的記憶當中,何家郎君羨愚,一直都是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胖墩。
他身材不算高大,站在江殷與容冽這兩個拔高的人中間總像一枚圓嘟嘟的糰子,人也長得圓圓白白的,如同麵團一樣的臉龐上總是一臉無害燦爛的笑容,手裡還總是抱著一個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神奇錦囊,錦囊裡永遠裝著人想像不到的各色各樣、琳琅滿目的零嘴果子,走到哪裡,吃到哪裡。
而現在站在人群當中的男子,身姿挺拔如長身玉立,原先總被江殷嘲笑的圓滾滾的「孕肚」已經十分平坦,圓乎乎的腰身不見,只餘下青年勁瘦纖細的腰身。
原先那種圓乎乎的糰子臉也消失不見了,他隱藏在肉裡的漂亮輪廓好似被時間這把刻刀一點點剔了出來,露出原本漂亮精緻的下頜線。
從前因為胖些,縱然何羨愚的五官十分大氣俊朗,可是卻也失去了幾分光彩,如今整個人瘦下來,這些原本被埋沒的濃眉大眼盡數展現、大放異彩。
飛揚的濃眉,明亮如星光璀璨的純黑色眼睛,高鼻,不薄不厚的唇,漂亮大氣的五官映襯在這張輪廓俊朗的面容上,毫無疑問是個劍眉星目、朗如曜日的俊美青年。
他的身高似乎也是拔地而起,以前他與容冽的身高相差甚遠,可是現在兩青年少將並肩而站,何羨愚的身高與容冽相當,甚至細看下比容冽還要再高一點點。
細腰寬肩,寬背長腿,身姿挺拔得如同一棵佇立巍峨高山之上迎風不倒的堅毅青松,穿著這一身少將軍的裝束,頭扎紅帶,腰配獅蠻,肋下交疊懸掛兩把狹長精美的佩刀,通身的裝扮下來,當真風姿卓卓,英氣逼人。
何羨愚這般大的變化,陸玖心裡也為之驚嘆,方才她的目光從何羨愚這邊掃過了不止一次,竟然都沒發現那裡站著自己的故人。
若是何羨愚冷不丁出現在自己面前,她肯定不會認出他。
外貌的變化雖然如此之大,可是何羨愚臉上溫和包含的神情卻絲毫未改變。
他站在那裡,一雙眼睛溫和帶笑地看著人群當中徐月知的方向,眉眼裡還是透露著往昔那個純稚小胖墩和善溫柔的笑容。
何羨愚衝著徐月知揮手的那一瞬間,不僅是徐月知紅透了雙頰,她們身旁的貴女們也忍不住羞紅了臉,發出一聲低淺含羞的驚呼。可見何羨愚如今的變化,早已經從一個誰也看不起的小胖墩,變化成如今身姿英挺、眉目英朗大氣的美男子。
見到何羨愚,徐月知幾乎是忍不住地無聲哭起來。
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他的平安歸來。
這些年何羨愚給她寄過的書信,每一封都被她小心地珍藏起來。
每當思念遠在北境的他時,她就將他寫給自己的書信悄悄地拿出來看,睹物思人,緩解自己的思念。
現如今,她終於可以不用再對著那些不會說話的信箋哀哀思念了,她終於可以時時見到他了!
身旁的徐月知早已是泣不成聲,前方的江圓珠與隊伍當中的容冽默默對視,各自的面容上也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久別重逢的淺淡而溫柔的微笑。
卻只有陸玖,依然沒找到江殷的身影。
他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懸在胸腔當中,找不到能夠安放的地方。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知江殷的身影為何沒有如同何羨愚和容冽一般出現在入城的隊伍當中,只一顆心惴惴不安地跳動著,期盼著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能夠快速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攢了這麼久的希望,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變成失望。
江殷、江殷啊……
你到底在哪裡?
陸玖站在祭壇上,很想衝下去,不顧一切地在軍隊當中一個一個地翻找,直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