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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頁

江燁坐在封閉而華麗的轂中,看著四面的屏障,只覺得自己如同陷進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獄當中。

他攏緊了身上披著的鶴氅,眼底的光也漸漸暗沉了下去。

他真是一點自由都無,沒有自由行動的權力,沒有隨意表達的權力,沒有喜歡誰的權力,他就像是太子妃的一個傀儡,只要乖乖地待在她的手底下,聽從她的一切安排即可。

如同一隻籠中鶴,如同一個假人。

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皆不由自己的心意。

「殿下,您這些天可得好生準備一番了。」江燁正沉思,華轂之外忽然傳來內侍的聲音,「四月初一便是春獵,屆時南郊狩獵,您可要代替太子殿下列席陛下的身邊,太子妃專門交代了,您這次是代表東宮的臉面,這段時日可一定要好生練習騎射,在陛下面前表現一二。」

內侍的一席話,倒是提醒了江燁。

春獵乃是大周皇室的傳統,在冰雪初消的時節於南郊御林中打獵,給今年年末的豐收帶來一個好兆頭。

春獵一向由皇帝主持,太子代替皇帝出獵,太孫則無需參加。而今太子在病中,這個任務自然是落到他這皇太孫的頭上。

這項活動,眾宗室之中善騎射之人都會參加,也就意味著江殷亦會參加。

江燁忽然想到了什麼,面容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對著身側的內侍道:「我記得齊王府身邊有你一個表兄弟在江殷的身邊當差?」

外頭的內侍一愣,連忙答了聲「是」。

江燁莞爾道:「我代太子參加春獵的這件事,讓江殷知道。」

車外隨行的內侍臉色一變:「殿下,齊王府的那位若是知道您也參加,必然是要和您拼死爭個高低的,他的騎射一向是宗室子弟當中的拔尖者……」

江燁淡聲道:「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務必讓江殷知道,此番春獵,我必要拔得頭籌。」

內侍不明其中的意思,卻也不敢多問,只點頭應下:「……奴才知道了。」

江燁閉上眼,回想起在雅室內陸玖對他說過的話,雙拳不由得慢慢緊握。

他竟不知,她這般喜歡他。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徹底毀了他,讓他再也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

只要能挪開那個人的位置,陸玖的目光一定就會落在他的身上。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一點一滴敲打在江殷的心口上。

屋內一片漆黑,他雙手反枕在腦後,翻來覆去地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做到了這地步,陸玖對他的態度卻還是不甚分明。

在他江殷自己的世界中,世界非黑即白,不可能存在灰色地帶,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他若是喜歡一個人,就要用自己覺得最好的方式去對待她,給她自己所有的熱情和真心;而若是不喜歡,便一分情面也不要留。

長到十七歲,他一向是這麼處理身邊的人和事,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換成陸玖,他才隱約地意識到,自己這種處事方式好像有什麼地方錯了,可又說不出來。

他幾乎傾盡所有對她好,而這些好卻總似沒有打在她的心上。

江殷躺在床上,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何處做得不對,腦海中反而處處都是今日江燁舉著荷包沖他笑的樣子,還有他推開陸玖時,陸玖在江燁的保護下摔倒在地的場景。

心底的焦慮不斷蔓生,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當即從床上跳了下來,套上鞋從房間當中沖了出去。

門外守著的小廝正靠在牆根上打瞌睡,猛然聽見這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睜開眼正爬起來,就看見江殷的身影從房間內沖了出來,他連忙喊道:「世子,您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