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驚愕無比,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蠻伢子在北地西郡等地,是讓那不少人聞風喪膽的殺神,如今伸手撫摸著牆壁,似乎在嘆氣惆悵,臉上都有著悲慼的神色。
聶秋有些錯愕,但他心中也有一種難言的滋味,蠻伢子表現都充滿了悵然和悲傷,聶秋終於想通了,如果沒有想錯的話,這蠻伢子似和這裡有著莫大的關係。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聶秋從愕然中反應了過來,他這次看得仔細了很多,儘管是廢墟,可殘垣斷壁遺留的也不多,都是些外圍的建築,裡面早就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不知道是被拆了還是被連根拔起。
想到連根拔起,聶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斷壁殘垣的廢墟,莫不是與蠻伢子的身世有關?
還沒等他繼續細想,這半山腰溫度驟降,聶秋隨即意識到這不是降溫,突然的寒冷是威壓的具現。
還沒等聶秋做出反應。就看到蠻伢子已經是半跪了下去,將唐刀放在身旁。五體投地的跪拜,寒冷的感覺出現一瞬之後又是消失,聶秋順著他們跪拜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一名中年人正在上山,慢慢向著這邊走來。
說是慢,可直徑近十里的半山平臺。這中年人出現在另一端,聶秋注意到的時候,他距離聶秋已經不足百丈。
在看到這人的那一刻,聶秋第一個直覺是這個人極強。甚至可以同裴歡喜比肩,而這個人到底和仁帝誰強誰弱,聶秋並不清楚,人在山下仰望山頂,如果山都是極高的話,人無法判斷兩座山誰高誰低。
整個世間公認的最強之人鳳毛菱角,都是屬於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在世間行走,驚鴻一瞥的高絕存在。見到了裴歡喜有種種原因,聶秋不覺得自己很快見到另外幾個,要不然,這些強悍之極的存在,未免太不值錢了。
可看著面前走過來的人,聶秋卻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巴,因為這穿著長袍,披散頭髮,一副邋遢打扮,不修邊幅的竟然是裴歡喜!
長安城中的裴歡喜老人,單憑一手劍懸江山,便幫著聶秋破了黃昭的劍,而這陰山之中又有一位裴歡喜,亦真亦幻,到底誰真誰假?
聶秋隨即反應過來,現在不是驚歎的時候,客棧中那位裴歡喜教授自己劍招和戰技,好似師長,但眼下這位未必就那麼親近,雙方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罷了。
而且聶秋下一刻也反應過來一件事,自己之所以生不起抵抗之心,沒有任何的警戒之意,並不是對方沒有針對自己,而是在極為懸殊的階差之下,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地,心神已經完全被震懾住,就和那幾次見他一樣,不是沒有懷疑沒有警惕,而是失去了懷疑和警惕的能力。
這是人,或者說是生靈的本能,在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強悍存在面前,會本能的知道服從。
走過來的那位裴歡喜只是淡淡的掃了聶秋一眼,聶秋就感覺渾身上下被看了個通透,從內向外都有徹底的寒意,低頭看看手掌,手掌變得青紫,上面居然附著有白霜,僅僅是一眼,對方沒有用力量,就有這樣的效果,何等強橫的存在。
聶秋深吸了一口氣,就算是潛意識裡都不敢戰鬥,也不能束手待斃,龍象般若訣瘋狂的運轉起來,聶秋身上的金色從實質變成了光焰又是變成了淡淡的金色,這是目前他能達到的頂點。
不過裴歡喜沒有理會他,只是站在聶秋等人的中間,這個看看,那個看看,最後目光落在了蠻伢子的身上,突然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沒想到還能再見你,沒想到你還能回到這裡來,真是沒想到……”
蠻伢子跪在地上,沒有人出聲,旁觀著這一切的聶秋突然有個想法,顯然是陷入了這種感傷的氣氛中不想說話。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裴歡喜又是開口問道,沒有回答,不過裴歡喜自己卻在點頭,似乎他們自有溝通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