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沒看我,單手抓住我的手塞進薄被裡,另一隻手繼續靈活地敲著鍵盤:「嗯,嫌棄。」
我不爽地撓他手心:「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嫌棄誰?」
他瞥我一眼,側過身,敲鍵盤的手改為擼我頭髮:「你以後要是真禿了,我就去剃個光頭,理髮師技術不好剃不乾淨我就嫌棄他。」
我滿足了。
我開心了。
我又反悔了:「這樣不行,雖然光頭才最能檢驗一個人的顏值,但你還是得留著頭髮。」
「嗯?為什麼?」
「因為光頭看起來特別像和尚,和尚禁慾你不知道麼?」
他沉默片刻,手指探入我發間,貼著我髮根揉了幾下,笑起來:「嗯,禁慾。」
倒是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我挨著他胳膊打了會兒遊戲,聽著他不緊不慢敲鍵盤的聲音,心裡頭十分平靜,忽而停下打遊戲的動作,慢吞吞開口。
「宋先生。」
他眼皮都沒抬,懶懶的:「嗯?」
我盯著純色的被子:「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出意外死掉了,你還會繼續愛我嗎?」
「會。」
他語氣平淡,聽起來似乎都沒聽清我剛才問的什麼問題就隨口敷衍的。
我眨眨眼,戳他手臂:「你聽見我剛才的問題了沒?」
他撩了下眼皮:「聽清了,愛你。」
我感到不可思議,趴到他胸口,盯住他眼睛:「宋臨燈,我以前開玩笑說氣死我了這種話你都不爽,怎麼今天我正經提到那種事,你都沒反應?」
他思考了一下,兩根手指併攏貼到我下頜上,蹭了蹭:「可能是正琢磨著等下該怎麼治你吧。」
治我?
我又想起剛開始那個禁慾的話題,吞了口口水,訕訕一笑,重新躺了回去。
又嫌自己沒威嚴,撐著上半身故意去摸他喉結。
他抿了下唇,深深地看我。
隨後,推開筆記本,抓著我胳膊把我從被子提了出來。
……
真正入睡時,我迷迷糊糊地被他攬進懷裡,長發散下,胡亂撥弄著我的脖子,有點癢。
黑暗裡,他伸手撥開我脖子上亂七八糟的頭髮,手指按在我後頸,溫吞地揉了好幾下。
從喉間溢位的嗓音很低。
「不會再有意外。」
我沒說話,睏意洶湧,但我仍然掙扎著伸出胳膊摟住他。
17
宋先生知道我的秘密了。
雖然我本來也沒打算真瞞著他……
嗐,總之,我本來是打算先悄悄解決錢非遠之後,再找個機會和宋先生提一嘴。
結果,我忘了宋先生是個極聰明的天才——除了在感情上遲鈍了點。
錢非遠結婚第二天早上,我和蕭瑪打電話,開玩笑似的提到我上輩子死在火災裡,我以為宋先生沒聽見,誰知道他從頭聽到了尾。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宋先生最近很忙,忙的就是給錢非遠下套,然後收線,具體怎麼操作的,我這個撲街作者一點都聽不懂。
錢非遠被逮捕那天,宋先生特地叫我去了趟公司,站在二十多層的落地窗前,他指著樓下來來去去的鳴笛的警車,語氣特別淡。
「你前男友進局子了,晚上回去慶祝一下?」
我:「……」
前男友這個詞聽起來,有一點讓人頭疼。
他說要慶祝,是真的慶祝,不只是我倆,全公司都收到了禮物,不知道的以為今天是什麼法定節假日,一翻日曆才發現沒情況,一群人私下找我打聽怎麼回事,我也沒好意思把我那點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