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師兄,這簪子可好看得緊,你是要送給哪位師姐妹啊?莫不是鄧師姐吧?”寧青凌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盯著俞和手裡綢緞包。
“送給我一個遠房表妹的,她不是羅霄弟子。”俞和訕訕一笑,把簪子攏進袖中。
“遠房表妹?俞師兄你一臉chūnsè,誰會信是遠房表妹?”寧青凌扁著嘴巴,調侃的看著俞和。
“她在青州海外仙門修行,我盤算著,此行回山時,可繞道去探望她,所以買件禮物。小師妹你莫要亂猜。”
“我說俞師兄你路過青州地界時,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原來是心中念著個人兒啊!”
“還不去問路,就知道玩耍,誤了師門大事,那可要受責罰的。”俞和故意板了板面孔,拿出了身為師兄的架勢。
寧青凌對著俞和故意一揖到地,唱諾道:“青凌謹遵師兄法旨,這就探路去了。”
說罷一轉身,卻又湊到一處販售糖糕的攤子前面去了。
兩人一邊逛,一邊問,在城中轉悠了兩個多時辰,才走到東面一處大院落門前。院門口有兩扇黑漆金鉚龍首環大門緊閉著,大門兩邊各掛著一牌匾,左邊寫的是:“天道昭昭佑萬民福祉”,右邊寫的是:“人教泱泱傳三清真義”。
“看來便是此處了。”俞和抬頭望了望,這院落偏居京城一偶,鬧中取靜。園中聽不到有人聲傳出來,只有隱約約的瑤琴聲入耳,俞和提鼻一聞,還有股淡淡的焚香氣味。
這院落大門旁邊,停著輛奢華之極的鑲金華蓋車,拉車的五匹馬一sè都是純白的,半根雜毛都找不到,這馬匹調教的極好,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個身穿紫緞金絲錦袍,腰挎朴刀的侍衛馬伕,端端正正的坐在車上,兩眼望天,背脊挺得直直的。
俞和認不得馬車上的旗幟,不過單看那馬伕的一身裝扮,料子比揚州府的官老爺還要華貴,便知道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絕不是什麼市井小民。俞和不敢輕慢,對著那車伕抱拳道:“這位大哥,敢問此處可是定陽供奉閣的所在?”
那車伕彷彿沒聽見俞和的問話,只拿眼睛撇了撇俞和,鼻子裡哼了一聲,滿臉倨傲的轉過頭去,也不言語。
俞和一愣,僵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正這時,院落裡忽然有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是有人正發足向門口奔跑。俞和轉頭一開,那黑漆金鉚龍首環大門被人從裡面猛地拉開,一道人影急衝了出來。
這人也不抬頭,只顧向馬車衝去,口中猶嘀嘀咕咕的,不知唸叨著什麼。他沒料到俞和正好站在大門與馬車中間,於是徑自一頭撞到了俞和的身上。
要知俞和一身護體罡氣何等雄渾?有外力撞來,自生出反彈之力,俞和倉促之間收勢不及,這人痛呼了一聲,整個倒飛出去二三丈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抱著肩膀處,慘嚎不休。
那錦衣馬伕大驚失sè,“嗆”的一聲拔刀而起,就要撲向俞和。
俞和連忙對那馬伕擺擺手,放出一道暗勁抵住他的勢子。搶步飄身過去,伸手一把將那摔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探掌在這人肩頭處輕輕一揉,沛然真元渡過去,頃刻間行化開了淤血。那人輕輕的“咦”了一聲,再轉動胳膊,發現已全然感覺不到疼痛了。
“殿下!”那錦衣馬伕執刀衝了過來,雙眼死死的盯著俞和,那架勢似乎只要俞和再一動彈,他就捨命護主。
俞和細看那摔倒的人,只見他也就與自己年紀彷彿,大約二十四五歲的模樣。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五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金紅二sè穿花大紅箭袖,束著玉板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錦緞排穗褂,登著青緞黑底小朝靴。臉頰削瘦,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生得一對丹鳳眼細細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