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但我是我那一百九十七位師弟師妹的掌門大師兄,只要我這罪身能為他們庇得風雨一rì,我便義不容辭。無論我涼厚子變成什麼樣子,哪怕身墜魔道,哪怕被天劫打成飛灰,我也無憾!”
涼厚子這一番話說完,暗府眾人盡都滿臉慼慼。俞和整個人都呆住了,涼厚子的身影,在他眼中不斷的變幻著,一會兒是個血手魔頭,一會兒卻又是個寬厚堅定的長者。
忽從下面飛起一道青煙,撲到涼厚子身前,化作同軒真人的模樣。
“師兄,別說了。”同軒真人對著涼厚子雙膝一跪,俯身叩拜三回,跳起來擋在涼厚子身前,對著暗府眾人吼道:“你們這些道人,享受著歷代帝君賜下的豐厚供奉,分著大雍王朝一統天下的氣運,九州龍脈之氣也可任由你們攝取煉化,哪裡懂得我們這些喪家之犬的苦楚。成魔又如何?魚肉庶民又如何?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生在此世,若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殺得一些凡俗庶民,便是蒼天不容之罪過,那我等一百九十七位門人仙緣難繼,鬱鬱而終之後,又找誰去問這樁罪過?你們暗府都是替天行道的高人,那我山門被人陣封血洗之時,怎不見你們出來主持公道?”
“龍門道中人是我同軒派出去的,毒藥也是我同軒親手煉製的,魔道中人也是我同軒引入京都定陽的,你若要殺,便殺我一人!與我師兄何干?”同軒真人此時髮髻披散,滿臉青筋浮突,已然形如瘋魔,就看他突然劈手一掌,從涼厚真人手中奪過了長劍,手腕一抖,冰冷的劍光在他自己頸前抹過,一注鮮血沖天而起,把那顆頭顱激得飛起了三尺來高。
“師弟!”涼厚真人慘呼一聲,口鼻噴血。
同軒真人那失了頭顱的身子兀自未死,伸手一抓,將自己的頭顱提在手中,舉向暗府眾修士,那張嘴巴猶自能發出聲音來:“今rì你們終須要人抵命,我就將這命抵給你們,休傷我掌門師兄與師弟師妹,否則同軒化作心魔,糾纏你等一生一世!”
鮮血如瀑,同軒真人的聲音漸漸微弱:“師兄,同軒不能再為你分憂,剩下一百九十六位師弟師妹,還望師兄費心照拂。待我向無念師妹道一聲別,師弟這便侍奉師尊去了。”
一顆淚水自同軒真人眼眶中滾落,那屍身流盡了血液,可依舊高舉著頭顱,僵立不倒。
第一百三十四章各算計,北帝敗
無論是衛行戈等一眾魔門修士,還是十二位金身羅漢所率領的大鎮國寺眾僧,全都止住了爭鬥,眼神複雜的望著同軒真人漸漸冰冷的屍身。
鮮血流盡,魂飛魄散,同軒真人的身子一墜,就要落下雲頭。可涼厚真人猛力朝前一撲,上半身竟然掙開了藤蔓桎梏,他伸開雙臂,將同軒真人的屍身緊緊抱住。
即便已然身死道消,可同軒真人的手臂,依舊把自己的頭顱高高舉起,他死不瞑目,雙眼怒瞪著對面的暗府眾人,俞和分明覺得同軒真人的目光,已然烙在空中不散。
心底全不知道是怎樣一番滋味,但俞和恍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點什麼。
是不該追查龍門道作惡的真相?可那些死在他們毒手之下的庶民,卻又讓誰來承擔這場孽債?或許涼厚真人和同軒真人,為自己師弟師妹苦謀一條生路並非有錯;而龍門道的修士,聽從供奉閣遣派,禍害庶民謀財,也只是奉命行事。錯就錯在涼厚真人被逼無奈,一步踏錯,誤入了歧途。可把他逼上這條入魔之路的,歸根究底,卻是奪走了他師門福地,殺死他師門長輩的那些人。
如此來說,凡俗庶民的累累血債,都需算在那些人的身上。可涼厚真人既說過那些人是他山同道,想必也是正道中人。謀奪福地,封門斗劍,這卻是正道中人的所作所為?
俞和搖了搖頭,他不敢想得太遠,無論如何,被錢財迷了雙眼,將庶民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