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山翁,以及不理俗物的幾個強手,再刨開如楚滄瀾這樣的天驕弟子,劉長老甚至可以說是大雪嶺的第一強手,現在就這麼死了,是誰都料想不到的。
“完了,就知道不靠譜,楚滄瀾尚且敗在那個項央的手上,他卻獨自對敵,有此敗也屬正常,只是沒想到竟然直接被打死了,這下肯定有一場大麻煩。”
紅衣連命黑亮眼睛眨了眨,香扇一收,搖頭退步,一旦情況不對,就準備撤退。
當日楚滄瀾一式寒天冰魄劍已經是地動天驚,非這個劉長老能比,最後凝聚陰陽之氣打出的一擊更是鬼泣神嚎,先天之能少有所及。
即便如此,卻仍不是項央的對手,可見對方的厲害。
對於這個外來人,連命認為只有雪嶺山翁能出手斬殺,其他人妄自出手,只是送死,就如同這個不自量力的劉長老,在雪嶺時間長了,卻忘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楚大哥,劉長老已經戰死,你還不動手?”
凝雪秀美蹙起,貝齒緊咬朝著還在自我懷疑的楚滄瀾急迫道,話中全是期盼。
她在渴求那個記憶中無所不能的白衣少年復活,為大雪嶺戰死的高手報仇。
然而現實中的事,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她越是渴求,楚滄瀾越是自我懷疑,鋼齒幾乎咬碎,雙手捂著頭一直在搖。
這一幕也落到項央的眼中,感嘆此人的確是溫室裡長成的花朵,根本經不起挫折與摧殘,同時也頗為鄙視,嘴角吐出兩個字,“廢物。”
項央自出道以來,大戰小戰已經不可計數,雖然大部分時候乃是以摧枯拉朽之態勢將對手擊敗,但也有被人追的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
然而他從不會陷入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他只會整理心情,加倍練武,然後迎頭痛擊。
其實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沒有誰是一帆風順,大大小小都會遇到困難,挫折,而大家也都有應對挫折的承受力。
只是這種承受能力,有的人強一些,有的人弱一些,像楚滄瀾這樣一受挫折就消沉不已,難以振作的,也實屬異數。
也許人真的不是完美的,在得到某些東西的同時,也必然會失去某些東西。
楚滄瀾前些年的一帆風順,戰無不勝,無往而不利,對比遇到項央之後,卻是比諸常人都不如,表現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廢物兩個字音量不高,卻響在每個人的耳畔,心間,那股子發自內心的不屑,恥辱,讓人感同身受。
楚滄瀾眼中露出一絲痛苦,然而瞥到地上劉長老不完整的屍塊,又迎目見到項央寒光閃爍,霸道無比的眼神,再次躊躇,退縮。
雪嶺弟子聞言,紛紛大怒,他們之前雖然也幸災樂禍,但臨到緊要關頭,還是希望楚滄瀾能像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一樣擔待起大雪嶺的責任,像個戰士,武者,去應戰,哪怕戰死也在所不惜。
然而令眾人失望的是,楚滄瀾迎著眾人期盼的目光,像是渴求一樣的眼神,竟然扭頭走了。
他的輕功依舊卓絕,掣如雷霆,暴如風雪,放眼全場也都是數一數二,然而他竟然用來逃走,連帶項央也沒想到。
“楚滄瀾,你不配做我雪嶺的弟子!”
一個面目剛毅,表情悲憤的弟子朝著楚滄瀾逃走的方向大吼一聲,猛地扯下身上的特質衣服,腳下用力踩踏,起躍之間撲向項央,雙手捏拳,宛如鐵杵狠狠搗下。
他的武功對比楚滄瀾,實在卑微如螻蟻,項央甚至都懶得殺他。
然而他的捨生忘死,不屈意志,則強於楚滄瀾千萬倍也不止,讓項央正視,願意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
大手以僅快過這人一絲的速度捏住他搗來的拳頭,五指幻影重重,截脈點穴,如彈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