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潘寇之終究是洞虛強者,終究奮起餘威,重重將偷襲者轟出老遠,震飛插在背心上的匕首,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山門:“影翼,你這條陰溝裡的蛆蟲,本座記住了!”
遠處陰影下傳來影翼的桀桀笑聲:“先顧好你自己這一身傷能不能撐過內部權變吧,可別先死在自家宗門手裡,山高水長,有緣再會。”
潘寇之跌跌撞撞地飛進了山頂心意堂,迎面一堆長老似乎正在開會,見到他來,盡數沉默,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詭異。
潘寇之立刻想起影翼的挑撥,心中一跳,冷然道:“勝負無常,你們那是什麼表情?真當本座受了傷就不是洞虛了?”
長老們還是沉默,半晌遞過一張紙。
潘寇之奇怪地接過看了一眼,上面是兩首打油詩。
看著看著,他那足以開山填海的雙手就開始微微顫抖,忽然“啊”地一聲狂叫,仰面噴出一口淤血,直挺挺地仰天栽倒在地。
接連受了各種重傷都還能撐住的一代強者,在區區兩句話面前差點活活氣死,躺在地上也是氣若游絲。
長老們卻感同身受。光是羞辱還罷了,這還不是普通的羞辱,而是挖根。這種簡單有趣又朗朗上口的東西最容易流傳了,君不見現在小孩子都在唸著玩?說不定百年之後這兩首亂七八糟的玩意都還能流傳於世呢,那時候心意宗就算還在,能有什麼發展都很難說了……誰願意進一個天天被人笑話說一屁崩死七個的破宗門啊……
筆能殺人,不遜於劍,他們也是第一次認知到這一點。
對於薛牧的難纏,他們總算是有了體會。一時不知多少人在後悔,當初定計時他們也是知道的,對於栽贓薛牧沒人當回事兒,這時候回想,要是栽給別家,說不定還不會惹起薛牧來破局呢,更別提這麼噁心的反擊了……
此時後悔也沒用了,一位白鬚長老長嘆道:“無論如何,眼下暫且不能自亂陣腳。先給寇之療傷,其他的容後再議。”
這位說話的長老還算有識見的了,但看大多數的人臉色就知道,想趁亂奪權的明顯更多。
內憂外患算個什麼,底盤還在,鎮世鼎尚存,怎麼也不會比當年的星月宗慘。當年薛清秋一個小姑娘都可以死地求生帶著星月崛起,這幫大男人也都覺得自己為什麼不能做中興之主?
心意宗的內亂幾乎不可避免。
悲劇的還不僅是心意宗。
幾乎差不多的時間,謝長生一頭栽進了流丹河,打算躲進秘境去療傷。
秘境之外幻陣依舊,一切如常,謝長生吁了口氣,強忍著頭痛欲裂,踏上入口法陣。
正在此時,變故驟起,原先踏進去就直接進入秘境的簡單法陣,忽然狂暴地旋轉起來,萬千靈魂哀嚎響徹耳畔,謝長生七竅流血,砰然栽倒在河水裡,氣絕而亡。
謝長生以為逃離了夤夜的恐怖,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死在了夤夜動過手腳的法陣裡,因果終償。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生何求
謝長生的屍首在次日被小鎮居民發現,上報六扇門,又傳遞京師。而這個時候,薛牧正在天香樓享受帝王生活,美其名曰勞逸結合。
薛清秋當日和嶽小嬋一番交談後便依依不捨地回去了。薛牧此番在鷺州還有不少正事做,短期沒打算回去。
首先是正魔兩道在他牽線搭橋之下進行了這次戰鬥合作,那麼坐下來會談的事情就變得很自然。雙方會談的氣氛相對往日來說也很友好,沒有動不動吹鬍子瞪眼掀桌子罵孃的場面,很快就定下了一場名為“正魔之巔”的新比武,約定正魔年輕一輩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在海外島嶼一決雌雄。
風烈陽入了道,也就宣佈退出原定的天下論武,否則那是欺負小朋友,他也覺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