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亂了。劍州勢力範圍內的各項收益大幅度下滑,要不是底蘊雄厚,自有層層附屬宗門不斷上供支援,說不定宗門維持運轉都難了,別提什麼好資源,都得自己出去拼。這團亂象使得真心盼望宗門好的老實人也開始不滿。
再加上很多人以為他資源盡掠己身,其實沒有,但不妨礙別人以為有,不滿者就更多了。
整個問劍宗這些年來在他手頭完全就是一攤爛賬,這便是藺無涯心無旁騖一意合道的代價。
原本人們還能忍著,都指著他真能合道,那一切問題真的不是問題。可一旦發現合不了道,還特麼負傷而回,這幾年積壓的怨氣盡數反彈,這場政變簡直是必然。
這就是薛牧篤定問劍宗一定會有變故的原因。其實很多外人看得出來,可孤傲一生的藺無涯自己看不出來。
又過了好一陣子,另一位老者道:“無涯此番傷情如何,還望和大家說明白,也好做應對。”
話說得冠冕堂皇,蘊含的惡意連慕劍璃都聽明白了,她忍不住開口道:“師……”
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藺無涯擺擺手打斷了:“本座傷勢不輕不重,倒還好說。但境界跌落,需要立刻前往生死鼎處閉關。”
全場譁然。
立刻有人忍不住跳了起來:“藺無涯!這就是你給宗門上下的交代?”
藺無涯淡淡道:“本座需要對誰交代?”
“你這些年可履行過絲毫宗主職責?大家寬容於你胡作非為,是為了等著境界跌落的訊息?”
藺無涯悠悠道:“虛淨常年遊方於外,世人連欺天宗主是誰都不知道,而欺天宗自轉。薛清秋可以閉關,諸事不問,而星月宗有薛牧。我問劍宗嘛……你們讓本座給交代,誰給本座一個交代?”
眾人皆沉默。
事物的發展總會有其必然性,問劍宗的德性和他們的道也很有關係,從小被教育的都是心無旁騖的問劍,對其他方面自然缺失。看慕劍璃遇到薛牧之前的表現就知道,想象一下幾萬個抱著劍的懵妹子發展宗門的場面……早期還好,一切弊端掩蓋在超級強宗的武道強盛之下,可日積月累到了現在,早就疲態畢露,也不是藺無涯手頭才開始的。
藺無涯誠然問題多多,是個不合格的宗主,可真算不得他一人之過。
相反,他驚才絕豔,合道在望,一旦能成,那真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全天下不會有人能違抗合道強者,要什麼就有什麼。
可惜功虧一簣。
成王敗寇,功虧一簣就是敗了,別人也不會管什麼必然偶然,不會管誰錯得多些,反正你藺無涯是宗主,你不背鍋,難道還想往大家身上甩?
總算藺無涯積威尚在,問劍宗也是正道宗門,做不來太難看的事情,便有老者轉圜道:“若是無涯需要長年閉關問鼎,那還是先交卸宗主之位,安心養傷吧。”
話再好聽也是政變逼宮,慕劍璃聽得臉色都變了,緊緊抿起了嘴唇,很是擔憂地看著師父的表情。
藺無涯還是淡淡地笑:“本宗門規,強者為主,藺某如今當不得強者,自當交卸。何況若是藺某的狀況傳了出去,宗門或許還要迎接不輕的挑戰,非強者不可應對。你們可選好新宗主了麼?”
老者道:“事起突然,我等也當另行推舉賢能。”
“哦?”藺無涯呵呵笑道:“何必推舉?既是強者為主,人選豈不是已經很明確?”
眾人一陣騷動,便有人問:“誰?王師伯麼?還是張師叔?”
藺無涯摸出一柄小小的劍印,隨手丟給了慕劍璃:“新宗主在此,你們參拜便是。”
慕劍璃懵了。
全場都懵了。
但慕劍璃很快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