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軒搖搖頭,也懶得多想。皇子爭位不關他屁事,他留在京師只是因為惱火自己背上了“嚇癱姬青原”這口黑鍋,正好和薛牧在調查的事情是相合的,所以配合行事。至於劉婉兮跟了薛牧……老實說,醋意是有,但真不縈懷,相反覺得挺好,只要她高興不就得了。
夏文軒拎起箭手的屍體,飛掠回城。他知道這一夜京師要炸了。
……
唐王遇刺,被薛牧的暗衛救下,送回府中的時候已經徹底暈倒。醫聖陳乾楨親自診斷,結論是右肩骨骼盡碎,這還好說,藥王谷妙手之下保證隱患都不留;然而體內五臟六腑都差點被真氣攪碎,這是可以要命的,必須即刻治療保命,遲則不及。
換句話說,還好陳乾楨蕭輕蕪師徒在京,否則姬無行多半還是得傷重不治的……這刺客一箭,是破釜沉舟傾盡了全力,務求讓姬無行死透。
箭手的屍體被帶到了六扇門,有屍體在的情況下,線索並不難查,很快就鎖定了,這真的是義王姬無厲的護衛。
京師真的炸了。
兄弟相爭,不過宴會上的一場小衝突,義王居然喪心病狂地派自己的護衛去殺親弟弟!
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發生在魔門也就算了,居然是發生在皇家,而且主謀是正道各宗支援的義王!赤裸裸的諷刺。
勃然大怒的夏侯荻帶隊踹開了姬無厲的義王府,親自把二哥捉回了六扇門問訊。
同時在場的還有很多人……李公公,蘇端成,三大宗主,宣哲,以及好幾位當朝二品以上重臣,相當於連夜廷審。
就連劉婉兮都來了,坐在門後旁聽——她是彙報了姬青原後,勃然大怒的姬青原讓她來聽的。
事件的嚴重程度可見一斑。
薛牧也在,他換上了六扇門金牌捕頭的公服,以六扇門身份聽審。
“這是我的親衛沒錯。”姬無厲嘴唇都在顫抖:“但他不是我派去的!”
“當初刺殺長信侯的人呢?”夏侯荻惡狠狠地把箭矢拍在桌上:“鄭谷主鑑定過,兩隻箭矢材質與鑄造完全相同;夤夜鑑定過,兩隻箭矢真氣殘留一致!這與當初刺殺長信侯的是同一個人!你是不是想說你也不知情,全是他背主而為?”
群臣也都搖頭,這根本解釋不過去。就算這次是這個親衛見自家主子受辱,心中不忿跑去刺殺唐王吧。但當初一個護衛自己好端端的跑去殺薛牧是什麼道理?不是你指使又能是誰?
或者說上次是你指使,這次不是?撇得過去嗎?誰也不是傻子啊。
“這次真的不是我!”姬無厲都快哭了:“上次他謀刺薛牧,我就藏著他不露面了,近期的事兒都沒跟他說過啊!”
薛牧淡淡道:“真是你派他殺我?”
姬無厲道:“也是他!也是他慫恿說,薛牧入京,先見唐王,恐有異謀……我被他說了幾句,才讓他跟著你的!而且我只是讓他跟著你,沒有讓他刺殺啊!他胡亂動手,就被我禁足了……”
別人都聽不下去了。他作為親衛,跟你彙報薛牧見唐王的情況,這不是很正常嘛?你讓人跟著是什麼意思,豈不是昭然若揭?再說了,如果你真不是那意思,他自作主張殺朝廷爵爺可是重罪,你就禁個足完事?
這怎麼洗啊?
本來薛牧是不是他刺殺的並不是此案關鍵,但人們都會由此引申,同一個人,同一支箭,上次是你派的,這次你怎麼撇得開?
幾乎就等於罪證確鑿,審都沒什麼好審的。
殺薛牧,可能還有很多人拍手稱快。可殺弟弟……哪怕是對姬無行再反感的大臣,都支援不了這種事情。
簡直混賬至極。
夏侯荻眼裡藏著深深的痛苦與失望,低聲道:“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