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南嘉恩十分乖巧,只會跟在裴司琛的身後,看著男人主動伸出的手,他急不可耐地握著,似乎生怕下一秒就要離開了。觸手可及的溫暖慢慢上升,那樣的距離,將兩人逐漸拉進。
裴司琛單手開著門,換鞋的時候,才鬆了鬆手,他偏頭髮現,在兩人的手分開的時候,南嘉恩的神情帶著一絲淡淡的低落和憂傷,那樣子,和被拿走玩具的小狗沒有什麼區別。
他拿出在生意場的苛刻,提醒道:“換鞋。”
南嘉恩迷迷糊糊的,實際上他隨時可以倒下,他噢了一聲,又晃著腦袋,便蹲下身開始換鞋。
裴司琛自顧自地走去吧檯倒了一杯水,冰箱裡隨時儲備著冰塊,他喝了一杯冰水,白日的喧囂浮躁才漸漸褪去。
冰冷的事物總是能讓大腦更為清醒,人一旦接觸到溫熱舒服的東西,就會著迷其中,那和菸酒帶來的麻木沒有什麼區別。
南嘉恩亦步亦趨地走到他面前,臉色潮紅,眼神迷離,大概是體力透支了,頹然地趴倒在大理石臺面上,但是臉卻朝著男人,直愣愣的,眼裡的迷戀和依賴毫無遮擋。
他潛意識還在跟隨、尋找著裴司琛。
裴司琛其實不太喜歡別人赤裸裸的直視。
但也給他倒了一杯涼白開,對他說:“喝一點。”
這時候南嘉恩又很清醒的樣子,正襟危坐起來,接過那杯涼水,兩隻手緊緊抱著,往嘴裡灌著。
他喝得很急,裴司琛拿起手機看明天安排的這個空襲,一不留神,那杯水就傾倒在了醉酒人的衣服上,南嘉恩愣了愣,他感受到了衣服打溼的不舒服,開始了酒後的胡言亂語。
“溼了…”
“不舒服…”
“裴司琛…你幫幫我。”
他使勁地扯著衣領,衣口被他拉得越來越大,那細細的脖子被他自己勒得發紅。
裴司琛終於捨得走上前,制止了南嘉恩這種自殺式的脫衣行為。他按住南嘉恩的作亂的雙手,似乎他只要更靠近南嘉恩,這人就會立馬安靜下來。
即使如此,南嘉恩也抱著那個空杯子,好像很怕打碎被人罵。裴司琛幫他把玻璃杯抽出來放置在一旁,用很不客氣的口吻安撫道:“別亂動。”
他不知道為什麼南嘉恩要跑去喝酒,喝得這番呆痴,也會隨便尾隨一個陌生人回家嗎?也會任人隨便擺弄嗎?
裴司琛認為南嘉恩缺少很多成熟的安全意識。以前也是,現在也是。
南嘉恩今天只穿了件毛衣,外面還是自己的大衣,如今都溼重得不成模樣,裴司琛讓他坐好,一面聽著南嘉恩嘟嘟囔囔的聲音,一面從下往上掀開他的衣服。
縱使這麼多年過去了,裴司琛還是會感嘆南嘉恩瘦得皮包骨,肚皮也是薄薄的,根本沒有什麼肉,再往上就是很顯眼的肋骨,再到胸腹、鎖骨,換下毛衣後,裴司琛才發現他的手腕上戴著自己送他的手錶。
南嘉恩冷得抖了一下,裴司琛才回過神來,他問自己,為什麼不在浴室幫他脫,在這裡隨時都會著涼。他又抱著人送去浴室,試了試水溫,就將南嘉恩丟在了浴缸裡。
或許是浴室燈光足夠明亮,南嘉恩的腦袋垂在浴缸的邊沿上,額前的劉海慢慢飄開,便露出了額頭上那個疤痕,這個印子至今還未完全褪去,這樣倒顯得他楚楚可憐,水面不時微顫,裴司琛眼底卻毫無波瀾,他站了一會兒,也去衝了個熱水澡。
萬幸南嘉恩沒有感冒,在裴司琛粗魯又專制的伺候下,他被套了一件大大的短袖就被男人隨便塞進了被窩裡。
第二日兩人醒來,一個看起來臉色毫無起伏,一個錯愕、像丟了魂一樣。
工作日的上午,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開了無數遍的門、自上而下的電梯、兢兢業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