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將現實境界顯得更為清晰。
冬日,在玻璃門一開啟的瞬間,天空裡已然破碎的雪花肆意地刮進大廳內。
醫院外的清雪工作效率很高,地面並沒有堆積起過高的雪堆。南嘉恩就站在停車場出口處等待裴司琛,倒也沒等太久,不多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就開了出來。
車內已經開了暖氣,剛輸完液的南嘉恩還是有些不舒服,病懨懨的,頭搭在冰硬的窗戶上,閉著眼睛,臉色微顯蒼白。
等紅綠燈的時候,裴司琛側過臉,便看到南嘉恩那隻伸出來的手,因為輸液的原因,留置針那處有些紫,南嘉恩很瘦,手上青筋凸起,生病後的虛弱和無力在南嘉恩臉上顯得一覽無餘。
綠燈亮起的一瞬間,裴司琛才轉過頭。
到家後,裴司琛去陽臺接了一個電話。回來便發現南嘉恩抱著自己的枕頭去了客房,不等裴司琛發問,南嘉恩就小聲地解釋道:“我怕傳染給你,所以我就先睡在客房吧。”
“而且…我晚上還會咳嗽。”
會吵到你睡覺的。
他語氣偏頗低弱,一手抱著枕頭,圓圓的眼珠透露出不安。
門外的客廳並沒有開燈,裴司琛半張臉是陰暗的,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他一隻手插著兜,另外一隻手拿著手機,目光卻垂眸,看了看南嘉恩抱著的那個枕頭。
同居後,幾乎每天早上醒來,他睜開眼睛都能看見這個淡藍色的枕頭,如果南嘉恩醒得比他晚的話,還會看見他緊緊閉著雙眼,又長又黑的睫毛,巴掌大點兒的臉側對著他。
裴司琛並沒有說什麼,幫他把備用的被子拿出來,又對他說:“不舒服的話要跟我說。”便帶上門出去了。
南嘉恩提前給主管請了假,明天還要去醫院輸液,一沾上枕頭,又想到牆的另外一面是裴司琛,便久違地睡過去了。
半夜的時候,裴司琛醒來一次,倒不是因為隔壁南嘉恩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他起身,輕輕地走到客房門前,而推開門,便看見南嘉恩將被子隆起來,四周的邊角也沒有放過,是很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他咳嗽之後,倒是又睡了過去,一隻手臂像平時那樣,攤在腦袋邊上,手心向上,這有些像小孩一樣。
裴司琛半蹲下身子,輕輕地將自己的手背貼在南嘉恩的額頭上,第一觸感是有些溫涼,慢慢地,他感覺自己的溫度和南嘉恩的溫度逐漸相近,想到這裡,他立馬撤回了手。
確認南嘉恩沒有再次發燒後,裴司琛便回到主臥了。
第二日,一個稍許意外的訊息打破了兩人的平靜。
“我媽和我妹妹今晚要過來,她們打算在這裡住兩天。”
母女倆打算在裴司琛這裡呆兩天,再乘坐飛機去歐洲,和在國外談生意的裴明成相聚。一家三口要在歐洲某個國家度假。
在被告知這個訊息後,南嘉恩正剛剛喝完藥,他抬頭看了裴司琛一眼,眼神帶著一絲慌張,說:“那我…我出去住幾天吧。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
其實他不太想回去,但是為了不給裴司琛造成麻煩,便這樣說道。
裴司琛沒說好和不好,目光有些複雜,隔了一會兒便說道:“那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於是南嘉恩便開始收拾東西,他的衣服其實不算多,穿來穿去都是那幾件,他開啟手提包,慢慢將自己的東西全部裝進去。為了不讓裴司琛的母親發現,還連毛巾和牙刷這些東西都放置好了。
一番收拾後,裴司琛幫他提著包,不算太重。兩人又坐著電梯下樓了。
南嘉恩今天的輸液要在晚上,裴司琛的時間也有些趕,把南嘉恩送走後,他還得去見一個客戶,再是去接特意坐高鐵新線過來的母女倆。
直到下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