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雪眼光飄向更遠處的時候,眼神一頓,心裡不知是何滋味。
蕭瑩瑩怎麼也會在這裡,沒想到千草谷短短一別,她竟比自己快上半步先到了這裡。
她已經不是在千草谷裡初見的那幅妝容,氣色清麗的許多,委婉的圓髻,已被打散,一股腦的盤在尾後。
傅千雪注意到了她,蕭瑩瑩也察覺了傅千雪停留她身上的目光,蕭瑩瑩能能感受傅千雪目光裡的沉重和專注,但她的眼神很淡,沒有美人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只是專心與同桌的兩人小聲聊些什麼。
與蕭瑩瑩同桌的是一名中年人與一名老者,從他們的坐姿與滄桑的目光中,能理解到他們都是行走多年的老手,還是那種常年發號施令的人。
從他們兩人的座位來看,以及對蕭瑩瑩態度,絲縷當中帶有尊重,估計這兩人都是來自飛鷹門的高層,多半還是蕭瑩瑩父親那一輩的老人。而在千草谷中,一直對蕭瑩瑩糾纏不清的石灘,此次看來,並未與蕭瑩瑩同來。
小溝子與披髮道士對於傅千雪的戲弄,蕭瑩瑩他們三人也從頭到尾看在眼裡,也沒什麼動作,他們就如在座的客人一樣,倒要看看有著一手御劍之術的傅千雪,來自玄門大宗的精英弟子,怎麼個處理如今的狀況。
如果傅千雪能出點醜,透露一點獨家內幕,那是最完美不過的了。
傅千雪雙手十指相交環扣,踱步到小溝子身邊,拍了小溝子肩膀一下。
心懷惡意的人,永遠不嫌少,傅千雪能從客人的面容中,猜透他們陰暗的心裡。不過,傅千雪還有要緊的事要問,無暇顧及別人的想法了。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傅千雪目光落在對自己動手的人身上,淡然問道。
小溝子還是沒應聲。
“或者這麼說,相比於我問你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覺得哪個問題更容易些的。”
小溝子沉默那麼久,終於答道:“我與瘋道士一樣,都是看你這個玄門弟子不順眼,並沒有多餘的想法。”
傅千雪笑了笑,搖了搖頭,“你錯了,瘋道士看起來雖狂放不羈了些,但他比你明白多了。而你,一個連名字都不敢說的人,卻拿一個這麼可笑的由頭來搪塞我,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小溝子沉默了許久,終於開了口,不再死犟著了。“我小溝子可沒想要殺人,也明白這次是我失了手,你要這麼處置我都沒異議。也對,能以這麼快速度趕來花銅小鎮的人,那些名家正派的庸碌弟子怎麼能與你相比。”
傅千雪道:“那我為什麼不能是挽天盟的人?”
小溝子輕呵了一聲,說不上笑還是譏。“挽天盟?你身上的味道不對。”
傅千雪眉尖一挑,“味道?就如同你身上的味道?”
小溝子道:“也可這麼說,看來不用我再多解釋了。不過這樣一來,我也明白了,你走的那條路,腳上沾染的泥灰和我們都不一樣。”
傅千雪:“很有趣的解釋。”
“那能不能放我一馬。”
“用你們的話來講,你覺得可能嗎?”
小溝子認命道:“不可能,你動手吧。”
傅千雪前行一步,左手衍氣劍運起,劍氣在小溝子身體與眉毛間來回盪漾。
小溝子被傅千雪靈劍千漓上耀起的劍芒,刺的睜不開眼。
這劍芒如此快捷,如此驚心動魄,就在小溝子沉浸在如此驚心動魄的劍光裡,閉目等死的時候。下一刻,他卻感覺身體一輕,被一股如同風雪般的力道帶得飛了起來。
小溝子飛在空中,卻沒感到身體上傳來痛處,睜開眼一看,他全身上下,皆被自己的鋼索緊緊纏縛住,動彈不得。另一端的鐵鉤,則深深鉤入青釉閣天井中央,最高處的一個深紫色椽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