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打破了僵局:“聊了這麼多,你究竟能不能給我的手找出個可以撓撓的地方?”中醫理論說,女人的生機在胸口檀中穴,我動了治病救人的心。
火車到站後,我和她下去。站臺上有賣快餐的,我買了一雙衛生筷子,一瓶二鍋頭。
拆開筷子包裝,見是木頭的,我斥責小販:“還用木頭筷子,大興安嶺的森林就這樣毀了!有沒有竹子的?”小販慌忙找來一雙竹筷。
出站後,我倆進賓館開了房間。我向她解釋,針灸現在用鋼針,但唐朝以前的針灸是用竹針。她說不必解釋,她能跟我下車,就是把命交到我手裡,說著開啟了她的胸衣。
我把一次性筷子用門軸碾碎,擇出一根竹刺,用白酒消毒後,刺入她兩乳間的檀中穴。
抽針,針孔中冒出一股腥味,她:“雜氣?”
我點了點頭,她癱倒在地。
如同有人會藥物過敏,有人也會暈針。多是由於體虛,受針後反應過大,因而頭暈胸悶,四肢痙攣。我把她抱到床上,掰住她的腳腕,說:“越是暈針的人,病好得越快。所謂‘針不傷人’是也。”她含淚聽著,兩腿抖動不停,說:“反正我把命交給你了。”十五分鐘後,她恢復正常,感到體內前所未有的清爽通暢。她表示要把這一療法在行裡推廣,造福姐妹,要我留下名字,以供世世代代供奉。我想了想,說:“妹妹,我比你早出生十幾年,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她便想給我點實惠的。她的身形近似於Q,腿粗腰長,臀腹渾圓。她身形扭動,我倒吸口涼氣,退離床邊。
她追我到門口,說:“做我們這行的,可跟社會上的人不同,講究的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江湖兒女的血性,令人感動。我捋住她雙肩,進而把她抱在懷裡,緊密地貼住她。
只要找到西臺農家女,我便可以湊成個整仙。這中間能不能容納別的女人,老先生沒有講,我不想有任何意外。情況如此複雜,恐怕她萬難理解。
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馬上要飛往冥王星,實在不能要你。”她理解了,說:“我讀過小學,有科學常識,宇宙飛船裡是失重狀態,需要你有東西壓底,的確不能做愛,否則七八個人同時上船,你比別人飄得都高,實在太尷尬了。”我:“……等等,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她:“你是個宇航員!”她認為我是宇宙飛船上配備的醫生,回火車站的路上,她還賣弄她的科學常識,告訴我外太空的時間和地球時間是不統一的,等我從冥王星迴來,地球上已過去千百年,那時我看到她的行當依然沿用著我傳下的療法,會倍感欣慰。
我:“到那時候,人類已經非常先進了,還會有你的行當麼?”她:“放心,與科學技術無關,只要有人類,就有這一行。”我倆在車站等火車時,她告訴我,她會在四十二歲退出此行,找個村幹部嫁了,像香港影星林青霞般做個高齡產婦,有驚無險地生兩個孩子。她會把巧遇宇航員的事情告訴孩子,從小培養他們的科學熱情。
說著,她發現十五米外的柵欄邊靠著一個穿綠色工作服的中年人,她笑眯眯地說:“大哥,剛才在賓館搞得我有點興奮,想攬把生意,行麼?”我:“保重。以後要覺得難受,就找根針,放放氣。”她流下眼淚,感謝我的再造之恩,然後輕盈地奔向十五米外,談了兩句,搭著那人走了。
【八】
到達西臺,首先拜祭了我武功傳承的祖庭——空幻寺。它擺脫豬圈的厄運,成為土鱉養殖場。
到達時,當年的養豬農民正坐在臺階上哭泣,叫著:“土鱉死了。”他傾家蕩產湊齊七千元,買了土鱉幼蟲,含辛茹苦地養了二十幾屜,預計年底會贏利三萬,不料全部死光。
死因是,土鱉身上寄生著一種跳蚤,這方水土非常適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