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來將此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已看出此人貌似粗豪,待人接物的手段卻是八面玲瓏,算得上是個場面人物。只是要將這麼一座扼守交通要地的客棧經營下來,憑的絕不會只是這些場面上的手段,更重要的應該還是他一身隱藏極深卻終究無法逃過自己眼力的強橫實力。
敬過酒之後,屠貴便摟著那女子到了樓上。
禹天來也喚來夥計,帶自己到客房休息。他在床上合衣平躺下去,雙目微闔似已入睡,一雙耳朵卻微微聳動了幾下,幾次進化後遠遠勝過常人的聽力一點一點地向四周延展開去,漸漸地將偌大的龍門客棧籠罩其中。
隨著不斷的摸索,他對於自己靈敏異常的五識運用得愈發自如。以聽力而言,此刻他便可以將那些無用的嘈雜聲響自動過濾掉,只聽取自己想要聽的聲音。
“老闆,那個年輕人確實便是近來在大漠中風頭最勁的禹天來。”
“果然是他。此人難道不知如今江湖上有多少人正在找他,居然沒有一點隱藏身份的意思,竟公然騎赤兔馬攜青冥劍便進了龍門關,如此招搖輕狂,我賭他在江湖上活不過一年!”
“老闆不打算動他?大漠中那些馬賊成天殺人越貨,哪一個不是肥得流油?如今這些財富全落在姓禹的小子手裡。偏偏他又自己送上門來,咱們難道要將嘴邊的肥肉再推出去?”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太過貪心只會將自己噎死。咱們今晚已經有一樁買賣要做,容不得分心旁顧。何況這小子實在有些扎手,他在大漠中如何掃蕩馬賊沒人見到。方才與‘快劍’方凌的那一戰大家卻是有目共睹,那一劍便是我也沒把握接下。你去警告那些兔崽子,誰若是財迷心竅節外生枝壞了我的正事,我便將他送到廚房給小刁收拾。”
“有老闆的吩咐,那些小的們絕不敢胡來。”
隨後便是一人告辭出門的聲音。
“過來。”屠貴的聲音卻又響起,隨後便是一個女子的驚叫與撕裂衣物的聲音。
“今晚老子又要殺人了。這幾年來那幫走私販子藉著我龍門客棧的出關密道發了大財,自以為是沾了大便宜,卻不知道自己只是老子養肥的一群羊。此次他們是帶了全部身家去關外交易黃金,只要幹掉他們,這些黃金便都成了老子的!”
伴著一陣激烈的肉體撞擊聲音,屠貴喘息著道:“這一次你也要動手。老子五年前將你從街邊撿回來,卻不是隻為了在床上幹你。當初老子看重的不僅僅是你這張標緻的臉蛋兒,更是你為了一口吃的敢於和兩條野狗拼命的狠勁兒。老子養了你五年,也將一身本事都傳給了你,今後是你該努力幹活來報答老子了。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要先給老子幹個痛快!”
屠貴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撞擊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但那女子除了最初的一聲驚叫,便再也沒有發出半點聲息,似乎便是一具屍體任憑對方擺佈。
“每個人的不幸,果然都各有來由。”禹天來默默嘆息一聲,沒有再聽下去,卻猜想著或許便是今夜第一次使雙手沾染了血腥後,這個女子才開始一點一點地蛻變成自己記憶中的那個“金鑲玉”。
夜色漸深,正在床上假寐的禹天來驀地張開雙目,悄無聲息地坐起身來。
他左手抓著連鞘的“青冥劍”來到窗邊,輕輕地將窗戶推開,縱身輕輕一躍便從視窗穿了出去,隨即用腳尖輕踢,兩扇窗戶又無聲無息地關閉。而他則藉著腳尖上的一點力量在空中轉折身形,輕盈無比地落在客棧的屋頂上。
禹天來剛剛伏下身體藏匿好身形,便聽到客棧後面的門戶一響,隨即便看到一個夥計挑著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籠走了出來,直奔後院的牲口棚。
這夥計將燈籠插在牲口棚的牆壁的縫隙裡,又在牆壁上摸索了一陣,然後靠近牆壁的地面便向牆內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