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是奇人,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少年時便已駝身,入道前更是隨手捏碎了金蟬筆虛影,而且就當他入道之後,又遇到了萬人難得一回見的星域風暴。
這些都不能說他的人生太過悲苦淒涼,只能說他其實是在被昊天嫉妒與懲戒,畢竟能像其這般逆天的人,終歸是要被昊天所錘鍊的!
林易沉迷於琴音之中,彷彿看到了一片片冬季裡的白雪飄揚。
白雪漫漫舞姿飄落,落於結遊厚實的冰層湖面之上,輕盈如羽的雪花沒有掀起冰層下的湖水掠動,但卻染白了一層乾淨到毫無瑕疵的雪色。這層雪色猶如清淡稀薄的霧氣,點指即可擊破,然而林易並沒有伸出他的食指去點破迷霧,因為他知曉這是對方的樂道,而且她的樂道不同於自己剛進入畫道時的那層幻境。
她的道是茫茫白雪,潔淨比其眸子裡的絕塵厭世還要乾淨。
滿是銀白色的寬闊世界,湖水被厚實的冰層覆蓋著,林易的意識飄蕩在對方的畫道內,沒有感受到雪地傳來的一絲涼意。
他看不見冰下的清水流動,看不見流動在湖水中的魚,天空之上亦沒有太陽存在,只是整個世界都散發著迷濛的灰白色。
“為何她不身處這個世界?”林易輕咦說道。
他那即將化成人形的意識行走在對方演化出的湖面冰層上,目光看向四周,發現四周盡是白色迷濛的一大片,霧氣蒸騰,周圍沒有小山,沒有白楊樹,更沒有邊界的存在,彷彿一切都只存在於這片狹窄的空間內,只是它瞧見起來,又顯得那麼的漫無邊際。
林易不斷行走在對方的白色世界裡,他想憑藉自己的努力尋找而獲得對方的點滴足跡,然而,最終他卻什麼都沒有。
白色的雪花依舊飄落著,腳下的冰層愈發厚實了,林易驚愕的看著這片茫茫白色,心頭不知為何升起一陣強烈的悲意,而且這種悲意,牽動著他最渴望的內心深處,彷彿明明看見了對方被困於這個世界的某處,但自己卻如何都搜尋不到對方存在,更別說如何去營救。
“你到底在哪裡?”林易緊皺著眉宇,雙眼不斷望向四周,他加快了自己行走的腳步,只是這片冰層好似沒有盡頭,而且無論他怎般艱難的行走,怎般快速的奔跑,始終都好像運動了在原來的一個點上。
咚~~~!
樓閣上的上官晏玉指微彈,整曲完整的琴音落下最後一個音符,而隨著音符的漸漸消散,整片幽靜的小院再次陷入無聲的靜謐當中。
半響後,一聲輕輕的拍掌聲響起;再過半響後,一竄響亮的拍掌聲響起;最終,山呼海嘯般的掌聲雷動,震的上官府的小院都是一陣顫動,氣勢如虹。
上官晏彈完琴曲,站起虛弱的身子並離開了琴位,隨之又步履滿跚的走下了木質樓梯,在小喜的攙扶之下來到了小院當中。
小院掌聲未盡,無論是老氣橫修的才子佳人,無論是早已不再年輕的官員商宦,他們都覺得先前的那首曲子太過動聽,悠揚的旋律扣人心絃,彷彿都感受了自己心中最迫切見到的景象。而造就出這一切的,便是行走在小院石道上的這位脫塵靚麗的女子:上官晏!
上官晏生來便身染頑疾,難以治癒,這是寮城人人皆知的事,而且他們都還記得上官莫德在前些年裡到處尋醫治病的那種艱辛與堅持。
哪怕就是如今,上官莫德所做的一切都彷彿還歷歷在目,只是人們都知道,這位俏麗絕美的佳人依舊不可治癒,她能夠帶著虛弱的身子為彼此彈奏一曲,不得不說已是盡了最大的情誼。
所以他們為此鼓掌,包含了尊敬與祝福。
掌聲響動之時,便是琴音徹底消散之刻,而就在那一刻,緊閉雙目沉醉樂道的林易清也醒了過來,他自始自終都沒有在那白色的世界裡尋找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