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便說道:“靈臺之工,甚是浩大,尚且不日而成;況於臺下一沼,其工甚易。”接著散宜生忙傳王旨:“臺下再開一沼池,以應‘水火既濟’之意。”說言未了,只見眾民大呼道:“小小池沼,有何難成,又勞聖慮!”眾人隨將帶來鍬鋤,一時挑挖。內中挑出一付枯骨,眾人四路拋擲。姬昌在臺上,見眾人拋棄枯骨。姬昌便問道:“眾民拋棄何物?”左右回答道:“此地掘起一付人骨,眾人故此拋擲。”
姬昌聽後急傳旨,命眾人:“將枯骨取來,放在一處,用匣盛之,埋於高阜之地。豈有因孤開沼而暴露此骸骨,實孤之罪也。”眾人聽見此言,大呼道:“聖德之君,澤及枯骨,何況我等人民,不沾雨露之恩。真是廣施人意,道合天心,西岐萬民獲有父母矣!”眾民歡聲大悅。姬昌因在靈臺看挖沼池,不覺天色漸晚,回駕不及。姬昌隨文武在靈臺上設宴,君臣共樂。席罷之後,文武在臺下安歇。姬昌臺上設繡榻而寢。時至三更,正值夢中,忽見東南一隻白額猛虎,脅生雙翼,望帳中撲來。姬昌急叫左右,只聽臺後一聲響喨,火光沖霄,姬昌驚醒,嚇了一身冷汗,聽臺下已打三更。姬昌便想道:“此夢主何兇吉,待到天明,再作商議。”
第二天早晨文武上臺,參謁已畢,姬昌問道:“大夫散宜生何在?”散宜生聽到姬昌叫自己便出班說道:“有何宣召?”姬昌便說道:“孤今夜三鼓,得一異夢,夢見東南有一隻白額猛虎,脅生雙翼,望帳中撲來,孤急呼左右,只見臺後火光沖霄,一聲響喨,驚醒,乃是一夢。此兆不知主何吉凶?”
散宜生躬身祝賀道:“此夢乃大王之大吉兆,主大王得棟樑之臣,大賢之客,真不讓風后、伊尹之右。”
姬昌聽後反問道:“卿何以見得如此?”散宜生說道:“昔商高宗曾有飛熊入夢,得傳說於版築之間;今主公夢虎生雙翼者,乃熊也;又見臺後火光,乃火鍛物之象。今西方屬金,金見火必鍛;鍛鍊寒金,必成大器。此乃興周之大兆。故此臣特欣賀。”眾官聽畢,齊聲稱賀。姬昌傳旨回駕,心欲訪賢,以應此兆。
姜子牙自從棄卻朝歌,別了馬氏,土遁救了居民,隱於磻溪,垂釣渭水。姜子牙一意守時候命,不管閒非,日誦“黃庭”,悟道修真。苦悶時,持絲綸倚綠柳而垂釣。時時心上崑崙,刻刻念隨師長,難忘道德,朝暮懸懸。一日,執竿嘆息,作詩道:
“自別崑崙地,俄然二四年。商都榮半載,直諫在君前。棄卻歸西土,磻溪執釣先。何日逢真主,披雲再見天。”
姜子牙作罷詩,坐於垂楊之下。只見滔滔流水,無盡無休,徹夜東行,熬盡人間萬古。正是:惟有青山流水依然在,古往今來盡是空。姜子牙嘆畢,只聽得一人作歌而來。
“登山過嶺,伐木丁丁。隨身板斧,砍劈枯藤。崖前免走,山後鹿鳴。樹梢異鳥,柳外黃鶯。見了些青松檜柏,李白桃紅。無憂樵子,勝似腰金。擔柴一石,易米三升。隨時菜蔬,沽酒二瓶。對月邀飲,樂守孤林。深山幽僻,萬壑無聲。奇花異草,逐日相侵。逍遙自在,任意縱橫。”
樵子歌罷,把一擔柴放下,近前少憩,問姜子牙道:“老丈,我常時見你在此,執竿釣魚,我和你像一個故事。”姜子牙問道:“像何故事?”樵子說道:“我與你像一個‘漁樵問答’。”姜子牙聽後大喜:“好個‘漁樵問答’。”樵子問道:“你上姓?貴處?緣何到此?”姜子牙道:“吾乃東海許洲人也。姓姜,名尚,字子牙,道號飛熊。”
樵子聽罷,揚笑不止。姜子牙見這人聽了自己的話後大笑不止便問樵子道:“你姓甚?名誰?”樵子說道:“吾姓武,名吉,祖貫西岐人氏。”姜子牙又問道:“你方才聽吾姓名,反加揚笑者,何也?”
武吉說道:“你方才言號飛熊,故有此笑。”姜子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