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婚禮的確切日子定下來,他們便忽然跳出來以落雪谷全谷之人的性命來威脅我們谷主,要他在婚禮當日下手殺了楊曉風”。
“他們料定,在楊曉風和落雪谷所有人之間,谷主一定會放棄楊曉風。他們更料定,哥哥婚禮當日,做為妹妹,楊曉溪一定會寸步不離左右陪在楊曉風身邊。那麼,如果此時谷主要殺楊曉風的話,那他所表現出來的殺意就一定會被曾為殺手的楊曉溪感知到。到那時,她必定會不顧一切,縱然是捨棄性命也要用自己的身體為哥哥擋下谷主的那一劍。然後呢,被仇恨衝昏頭腦的楊曉風又會怎麼做?殺妹之仇,豈能不報,在仇恨的刺激下,他是不是必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為妹妹報仇,當場殺掉谷主。再然後……”。
蘭嘯瑞接著謝山的話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再然後,楊曉風又會被我姐夫合落雪谷全谷之力當場殺死……”。
“是啊,事情本就應該是這樣子的”,謝山嘆息著。可他依然還在笑,雖然此時他笑得實在有些勉強,甚至被哭還難看。
他笑著道:“本是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刻,可是卻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生養她的父親和最愛她的丈夫。到那時,大小姐她又該怎麼辦”?
“到那時,清雪她……她……”,蘭嘯瑞竟再也無法說下去。因為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洛清雪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
謝山卻已經又接著道:“經受了這般傷痛的刺激之後,到那時,大小姐的心智只怕再也無法回覆正常了吧。輕則精神失常,論為瘋子,重則心智完全崩潰,就此徹底傻掉”。
蘭嘯瑞默默的聽著,不知何時,他的拳頭已完全握緊,就連指甲也已深深陷進了肉裡。
謝山又接著道:“再來說落雪谷。經此大變,落雪谷在江湖上的聲勢定然會一落千丈,完全跌底。屆時,落雪谷還有能與這些事件背後操縱者正面一戰的實力嗎”?
“絕沒有……”,蘭嘯瑞回答的無比肯定,道:“落雪谷不過只是死了個谷主,場面依舊有我姐夫支撐著,因此,就人力上來說,對落雪谷並不算有太大的損傷,但是,經此一遭,落雪谷的人心只怕要完全散了。人心都散了,那裡還有什麼實力呢”。
“那大小姐呢,到那時,她是否依舊還會像過去十年間那般偏執,那般倔強,或者說那般任性,以至於苦守十年也非楊曉風不嫁”?
“絕對不會……”,這次,蘭嘯瑞已不是肯定,而是絕對肯定,道:“那時的清雪,別人要她嫁給誰她就會嫁給誰,甚至就是要她嫁給一頭豬她也絕不會反對,更不會有一絲的不情願。因為,一個傻子,或者說瘋子是沒有任何情感理念的”。
“那時的落雪谷呢,是否還能保持之前的現狀,做為一個龐然大物,依舊地位超然般屹立於江湖之上”。
“想必也不能了吧”。
“這就對了”。
謝山撥弄著面前爐裡的炭火,再不言語。
不知從何時開始,剛剛才加進去的那滿滿一爐新炭眼見得又快要燒完了。他只得起身,又重往火爐里加了一些新炭進去。
蘭嘯瑞默默地看著謝山做這些事。對於老人的每一個動作,他都看得很仔細,當然,謝山也做的很認真。
謝山似乎依然還在笑,只是漸漸的,他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沉重。當他重新坐下來的時候,他臉上已再難找見哪怕只一絲的笑意。
到了此刻,縱然就是謝山這個一向絕對平和的老人,也是再難笑得出來了。
蘭嘯瑞更甚,憤怒已經刺激得讓他的整個人快要直接暴起。
木炭很快就燃燒了起來,幾絲紅光重新映在了謝山臉上。過了一會兒後,他再次淡淡的接著道:“落雪谷遭逢此次大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