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分辨道:“我就是喝了一口,我喝酒的時候中間沒換過氣呀,沒換過氣,那便不能算兩口或是很多口,是不是?”
我見他一臉得意又復狡黠的神色,才知道又上了他當了,氣憤不過,抬手要打他,他卻晃晃悠悠,原地打起轉來了。
我看了一會兒,想到聖琅派禁酒,七寶花蜜酒雖是素酒,那點酒勁卻不是他一個頭次喝酒的人承受得住的。
正不知所措時,走廊盡頭一個人卻叫道:“小姐,掌門催著你送酒去呢!”
我應了一聲,又急又怕,爹爹最好面子,他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誇下海口,說他的酒清香馥郁,甘醇無比,現在酒出了岔子,不是令他下不來臺?他豈不是要大發雷霆?
這麼耗著也不是回事,我要到大廳認錯,爹爹打我罰我我都認了,可他還在手舞足蹈,待會讓人看到了成什麼樣子?我的房間離此不遠,便將他扶到了我的房中,才匆匆趕往大廳。
爹爹得知七寶花蜜酒被我失手打碎,果然大大生氣,再加上淳于老兒和我爹爹有過節,在旁冷嘲熱諷,爹爹重重呵斥了我一頓。好在有心觀大師、紫華道長、徐掌門和杜伯伯出言勸解,爹爹便罰我到司刑臺接受“勞筋骨”之罰。
司刑臺在七殺門總部的廣場中央,所謂的勞筋骨,便是舉一塊一百斤的石頭直身站上兩個時辰不許動彈。要是以往,最多累一些便罷,可今日不同,廣場上不少五宗門人,見一個大姑娘舉著石頭一動不動,大感新鮮,圍了過來,議論紛紛,甚至還有幾人對我評頭品足。
這司刑臺之所以設定在廣場中央,就是為了讓受罰之人曝光在眾人面前,這樣受罰之人知道了尊嚴受損的滋味,也就不敢輕易犯門規了。
我被數百道目光盯著,臉紅到了脖子,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偏偏有人叫道:“你們瞧啊,這小妞臉紅了,莫不是私會情郎被七殺掌門發現了?”眾人紛紛起鬨。我聽著他們的話,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淚眼模糊之中,便看到那個青袍道人從遠處走來,我正奇怪他來做什麼,他已經分開人群,跳上司刑臺,舉起一塊大石站到了我身邊。
這一來眾人議論的更厲害了。我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快下去,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他卻一臉的不在乎,說道:“是我連累了你,讓你替我頂包,實在對不住。我剛找過黎先生了,他不同意我替你受罰,我只好陪你一起了。”
我的臉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說道:“謝謝你,你快下去吧,兩個時辰對我來說沒什麼的。”他看了看臺下眾人,又看了看我,走到我面前,巨石和他的身體把我擋得嚴嚴實實。
我望著他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回頭一笑,道:“你不必在乎他們的眼光,這些人最愛幸災樂禍,你越流淚,他們笑的越開心。”
我站在他身後,孤獨的心中湧忽然出一絲溫暖。就算前途狂風暴雨,有人肯陪在你身邊,跟你說笑,安慰你,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後來的幾天裡,他經常來找我。他說,聖琅派只有回君閣一支有女子,但回君閣是聖琅派禁地,不許其他四支亂闖,他從沒和女子打過交道。
他還說我把他扶到房間,沒在眾位掌門面前出賣他,說明我很仗義,雖然是年輕女子,比起成名的英雄也不讓分毫。
他說話很是有趣,跟他那位嚴謹莊重的師兄,甚至是其他所有的聖琅派道人,完全是兩個人。我被他逗得開心,也很喜歡跟他聊天。
再後來,我們經常一起出去遊玩,一起探討武學。他總是把一些新奇的武學心得告訴我,不過我覺得他這些想法大都離經叛道,便沒去鑽研。
那天深夜,他突然敲我房間的窗子,說有話對我說。我可緊張的很,他從沒這麼晚來找我,說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