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晚,蘇錦夏已經在御前跪了小一天,膝蓋感覺已經麻木不已。
她從來不都知道,原來長時間跪著,竟然是這麼殘忍的懲罰。
而能讓她忽略身體的不適繼續跪下去的,只有內心的意志力。
倏地,蘇錦夏忽然感覺自己身側一個重物落下。
永安侯跪在蘇錦夏身邊,急切道:“你簡直是胡鬧!陛下御賜的聖旨你也敢違抗!公然抗旨不遵!你要拖著全家去死嗎?”
蘇錦夏側眸望著一臉痛心疾首的永安侯,冷笑道:“即便我抗旨,也是我一人所為,與永安侯府何干?”
“蘇侯爺,時至今日,你不會還不記得我已經和侯府脫離關係的事情吧?”
永安侯一噎,“哪怕你再如何不承認,你骨子裡流的也都是我蘇家的血。”
“這恐怕是我人生唯一不能改變的汙點了。”
蘇錦夏避之不及的態度,到底還是讓永安侯傷了心。
他得知蘇錦夏所受委屈之後,心裡對於這個親生女兒是有愧的。都怪他這些年一心政事,對於府中之事不甚關心在意,這才讓別人鑽了空子,害得親女兒遺失多年……
永安侯嘆息一聲,“錦夏,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論你忍與不忍,為父都會盡力補償你的。”
“但是今日,你不要犯糊塗,聖旨就是聖旨,抗旨那是殺頭的大罪,你別犯糊塗了。”
蘇錦夏聽煩了,“我的事不用外人插手,永安侯還是離我遠遠一點吧,免得連累了你。”
永安侯目光定定望了蘇錦夏許久,最後目光堅定,對著大殿門口重重的磕頭。
嘴裡高呼著:“陛下!微臣蘇珩替小女向陛下請罪,請陛下寬恕小女大不敬之罪!”
蘇錦夏驚訝望著蘇珩,不耐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替我請什麼罪?”
“我不是你女兒了,你醒醒好嗎?”
永安侯卻狀若未聞,繼續向皇帝高呼求情。
他的頭重重磕在大殿上前的石板之上,蘇錦夏只感覺每一下都感受到地板的顫抖……
蘇錦夏很是無奈,全程勸他停下。
“你能別磕頭了嗎?”
“我不是你的女兒了,不會連累你們家。”
“我發誓行嗎?保證不連累侯府?”
“不是,你整這麼一出到底是為了幹嘛啊?”
……
直到地板上已經滲出血跡,殷紅一片,看著很是震撼。
這時,正德殿的大門才緩緩開啟,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永安侯眼中頓時亮出希望的光,“陛下!小女年幼!求您寬恕小女!”
皇帝臉色依舊陰沉,冷著臉道:“蘇珩,朕記得你已經和蘇錦夏斷了親,這裡哪裡還有什麼你的小女?”
永安侯重重磕頭,鄭重道:“陛下!是臣失言!錦夏郡主年幼,求您寬恕錦夏郡主吧!”
皇帝冷哼一聲,望向蘇錦夏的目光如同淬了冰。
“哪裡是朕不寬恕她?分明是她非要跪在這裡求朕滿足她的無理要求!這般的囂張跋扈,簡直聞所未聞!”
“陛下,錦夏郡主年少難免輕狂,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但是俗話說人不輕狂枉少年!微臣懇請陛下,再給錦夏郡主一次機會吧!”
見永安侯磕頭磕的頭破血流,皇帝眸色緩和了幾分。
他大手一揮道:“罷了,只要她肯悔改,朕便不計前嫌。不加處罰,好好回去準備大婚吧。”
一聽皇帝這話,永安侯頓時眉開眼笑,“謝陛下!謝陛下!”
兩人商量得很好,卻不想蘇錦夏卻直接吐出一句。
“多謝陛下垂憐,但是錦夏依舊堅持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