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漪漪拉開車門坐進去:「我回來了。」還湊過去摟著他脖子小聲說:「惦記你的傷,一走完紅毯就坐飛機回來了。驚喜嗎?」
等著驚嚇吧你。
楊詣修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握著她的手,緩緩側頭笑著說:「很驚喜。」他另一隻手扯緊了有些鬆開的領結,隨即打算給張慶琸打電話說不去了。
尤漪漪在電話接通前,問楊詣修:「約了張慶琸?別推了,過去吃飯也省事兒。」裝也不能只裝給她一個人看,那多可惜。
好戲大家共賞。
楊詣修一思量,從公司去瑾乾再回明珠公館,線路簡單,九點前就能回家,便讓司機繼續開車去瑾乾。
車上,尤漪漪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順便用鏡子偷看了一下坐在旁邊的楊詣修,鏡子裡那人自然還是一副「我傷很重需要人憐愛」的模樣。
她今天穿了條不一樣的香檳色羊絨長裙,從長羽絨服裡面露出一點柔軟的裙裙擺,像一片軟噠噠的花瓣邊,只是花邊被她大腿壓得很死,已經皺了。
楊詣修恍然不覺尤漪漪的偷窺,他伸手抬起尤漪漪的左腿,細心地將花邊撥出來,鋪在車座上。
尤漪漪低頭瞥了一眼,還未完全撤出她視線內的那雙手,淨白瘦勁,現在正氣定神閒地交握在乾淨平整的黑色西褲上,如同它主人的臉色一樣。
楊詣修不經意的小舉動是那麼的和諧自然,讓人從細緻之中體會到溫柔。
尤漪漪在心底裡哼哼唧唧,楊詣修這幾天莫名多了點細微的變化,她說不上來,譬如像現在這樣,不在交談時,他的臉色雖然還是寡淡,行動上卻細心了許多。
她扣上小鏡子,下了肯定的結論:一定是因為上次英雄救美的事,他的感情升了溫。
——若不是楊詣修頭上那道紗布太過突兀,她還真的會感動翻倍,現在就只想著看他什麼時候裝夠。
兩人到了瑾乾,張慶琸和薛豐他們都在。
尤漪漪和他們沒私交,但臉熟,加之他們對這樣的場合遊刃有餘,一點沒讓尤漪漪覺得她是局外人,一口一個「嫂子」,好像跟自家人說話一樣。
自家人說話,當然少不了關心,牌桌上,楊詣修額頭上那麼大一塊白紗布,大家也不是瞎子。
張慶琸掃了一眼楊詣修的腦袋,調侃道:「楊詣修,這是什麼英雄事跡留下來的戰績啊,不是跟我們說說麼?」
薛豐也笑著關心道:「你額頭上的傷,嚴不嚴重?」
楊詣修打出一張「二條」,剛想說「不嚴重」。
尤漪漪坐他對家,搶先替他回了話:「可嚴重了,好多天了都沒好。」
張慶琸和薛豐一聽笑容嚴肅了些,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楊詣修語氣淡然地將那天的事不痛不癢的說了出來,天崩地裂他都能說得跟紙牆撕開一樣。
張慶琸聽罷,當然說:「那也沒多大事麼。」
薛豐笑笑:「沒多大事,也傷這麼重。這都過去好多天了,得破相了吧——碰。」說完,他往自己跟前撿了兩張一樣的牌。
張慶琸順勢瞧了楊詣修額頭上的傷一眼,笑著調侃:「嫂子,楊詣修可是為你連命都不顧了。」
楊詣修適時朝尤漪漪投去一個「要有機會,我真可以為你不顧命,你看我頭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的眼神。
誰看了都得心軟。
薛豐跟著就笑說:「漪漪,以後你可要多疼疼楊詣修。」
尤漪漪眨著眼,小聲跟楊詣修說:「你破了相肯定也沒有人要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拋棄你,我以後會疼你的。」
大家「嘖嘖」很配合地表示羨慕楊詣修這個不被拋棄的男人。
楊詣修等張慶琸打出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