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老人將那本航海日誌收進了系統揹包,和寧靜之海一起再度啟用了虛實印記,前往船尾樓的頂層。 這間房房門大敞著,兩人在門口探頭看了看,發現這是一間碩大的套房。外間放著一張近似維多利亞風格的雕花書桌,大廳中央是一張巨大的繪圖桌,上面用匕首釘著一張世界地圖,另一邊的牆上則掛著一幅安妮·蓋爾瑪的等身油畫。 用屏風隔出的裡間則是臥室,最中央擺著一張怎麼看怎麼舒適的豪華大床,上面鋪滿了一看就覺得很昂貴的皮毛。 在臥室的另一邊則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牆,雖然這個時代的玻璃技術有點一般,一塊塊被整整齊齊切成四方形、有些厚也有些發綠的玻璃被一道道格子木框固定成牆體,中間的部分是一扇以同樣工藝製作出的木框玻璃門。 外面是一個露臺,此刻陽光正好,透過那厚厚的玻璃照進屋內,將整個臥室映得波光粼粼,仿若海底。 隱匿老人走到外間的繪圖桌前時,下意識地對著地圖截了個屏。 他們躡手躡腳地在房內走了一圈,幸運的是,安妮·蓋爾瑪不在這間疑似她臥室的房間內,似乎是匆匆離開,嫋嫋熱氣的白煙還在從她書桌上的紅茶杯中升起。 整間臥室佈置十分溫馨,但似乎沒有太多值得關注的事物,兩人扔了半天鑑定術,也只從枕頭下找到一條樣式古老的畫像盒掛墜項鍊,開啟橢圓形的掛墜,裡面是一位褐發美人的油畫小像,畫像盒蓋內側還刻著幾個字母,隱匿老人盯著看了一會,視野裡浮出翻譯:“吾愛(鮫人語)。” 隱匿老人又看了眼系統日誌裡的鑑定結果:“安妮·蓋爾瑪珍視的掛墜,裡面似乎有著她逝去愛人的畫像。” 隱匿老人想了想,把掛墜項鍊又塞回了枕頭下。 “不拿走嗎?”寧靜之海問,“如果是她重視的東西,說不定能當個談判籌碼。” “算了吧。”隱匿老人搖頭,“用人家死去至親的遺物威脅人,即使是在遊戲裡我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寧靜之海聳聳肩,倒也沒有強求。 他走到外間又搜了一遍,從書桌上發現了一封攤開的陳舊的信件。 【安妮: 或許你應該要關心一下船員們,最近一段時間,船員們的抱怨越發多了。這並不是說他們不能理解你執意要向弗里爾斯報復的動機,也不是說他們生出了不忠的心思……不,我們所有人都非常支援你的復仇。 但是,這已經是我們在海上流浪的第五十個年頭了,我們在茫茫大海之上與一位執掌海域的神明打著一場無盡的戰爭……誠然,阻止不老泉的傳說向外四散擴充套件,或許能夠阻止弗里爾斯侵吞整個自然權柄,但這無法動搖祂目前的強悍實力。 我們只是弱小的混血人類,而這場曠日持久的神戰已經佔據了我們大半的人生。我們每個人都感受到了螳臂當車的無力,在神明面前,我們終是無足輕重的螻蟻。 如果我們能看到獲勝的希望,或許船員們能夠重新拾起信心,但是,真的有獲勝的希望嗎? 我們對抗的是一個謠言,而謠言可以無止盡的生成,弗里爾斯用聖珠偽造出了不老泉的假象,用美麗、浪漫的謊言與層出不窮的寶圖引誘海上的子民。 渴求長生、無病無痛甚至只要是存有貪念的人都會對這個謠言趨之若鶩。弗里爾斯給了他們一個虛假的希望,虛假、但仍是一個希望。 飽受苦痛的人們不會聽你的述說,他們只尋求一個心中想要的美好未來,即便最終弗里爾斯給予他們的只有災難與死亡。 你沒法用絕望去打倒希望,即使是虛假的希望。 更何況,追求這些虛假的希望的,都是些與我們相似的、可悲的可憐蟲,即便我們是海盜,也不應該剝奪他們最後的生命。 下一次停靠補充補給之時,或許會有很多船員打算離開……甚至,我或許也會選擇離開……希望你做好準備。 你忠實的大副 邁爾斯·努爾】 “有點怪。”寧靜之海嘀咕,“船員們不是都變成不死怪物了嗎?為什麼信裡寫著他們都是混血人類,還說要下船離開?” “這或許是很久以前的信件了吧?”隱匿老人猜測:“船員們變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