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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離羅家莊院的一個偏僻的山谷裡,一道低矮的院牆前,林一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著。他已在這兒等候了幾個時辰,卻還是不見管事的人影。其左手往東的數十里外,是高大巍峨的天玉山,遠遠的便被一層雲霧遮掩著,叫人看不清端倪。西側乃是一道崖壁,上面有幾間陣法遮蔽的洞府。正前方的矮牆有一道簡陋的柵欄以及無形的法陣,隔絕著來往的途徑。
據說,穿過矮牆背後的山谷,便可抵達天玉山的後山。那兒不僅是羅家子弟的靜修之地,亦是外門弟子的棲身之所。
林一抬頭看了看天色,已是黃昏時分。其無奈地撇撇嘴,依舊是耐著性子守在原地,心裡頭卻是暗自腹誹不已。這不是折騰人嗎?而事已至此,總不好甩手走人,且等等再說……
今兒一大早,林一尋至羅家莊,自有充作知客的弟子上前招呼。他奉上了那塊玉牌之後,又報上了自家姓名及來意,便被告知前往後山聽命。而眼下已到此處多時,管事的人呢?
左右等不見人,林一索性抄起雙手,就這麼原地杵著闔目養神。不遠處有一塊光滑的青石,躺上去應該很舒適。而他沒敢動那個心思,只因右側崖壁上的洞府之中,有一道神識若有若無……
“哼!你這小輩還算懂得規矩!”
一聲稍顯尖利的叱呵突如其來,林一猛地睜開了雙眼。黃昏已盡,暮色四沉,一道人影從山崖上緩緩飄落。他不敢怠慢,忙退後一步躬身說道:“可是管事駕臨?在下有禮了……”說著,其抬眼悄悄打量。來者乃是一黑衣婦人,滿頭的白髮,一雙三角眼,神色頗顯陰沉。
“獐頭鼠目,竟敢偷窺老身?”
林一正自琢磨來人的身份以及修為,忽聽又一聲呵斥,只得垂下頭來,應道:“在下不敢!只想認清管事的尊容,以免日後失禮……”
“巧言令色!不是個好東西!”
我招誰惹誰了?我從早等到晚,並無僭越之舉。而你始終躲在崖上的洞府裡不露頭,直至此時才跳出來,竟不容分說先罵個痛快,真是豈有此理!林一暗暗撇了撇嘴角,臉上卻神色如舊。
轉眼之間,那女子雙腳落地,又盛氣凌人地說道:“老身羅恨子,乃羅家外門管事!這是你的腰牌,拿著……”她隨手丟擲一塊玉牌,眼光中猶自厲色閃動。
羅恨子?酒肆之中,羅家兄弟提起此人時,曾一臉的苦笑,又是何意?林一不及多想,才要伸出手去,一道強大的威勢如山倒來,叫人無從應對。他神色微變,周身的法力迅即湧入雙臂,猛地抓向飛到近前的玉牌。
“砰——”的一聲,玉牌入手,強勁的力道洶湧襲來,林一隻覺得雙臂發麻,手掌痠痛,腳下禁不住往後滑去,竟是將地上趟出了兩道淺坑,隨之石屑飛濺,聲勢驚人。他惱怒之際,忽而察覺到那女子眼光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不由得心頭一動,隨即周身的勁道稍稍一緩,頓時便倒飛了出去,直至十餘丈外才‘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極為的狼狽不堪。
“呵呵!在老身一成法力之下安然無恙……”恰於此時,羅恨子突然桀桀笑出了聲。她黑袍白髮的模樣形同鬼魅,尤其是一雙三角眼眯成了縫,分明是幸災樂禍的模樣。
林一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咬著牙暗啐了口。女人管事,男人倒黴!今兒算是碰上了,合該自尋晦氣!
羅恨子發洩一通邪火之後,收起了笑容,尖聲命道:“從今日起,你便是羅家的外門弟子!而進入後山之中,切記……”
林一揉了揉屁股,慢慢趨前幾步,聽對方冰冷無情地說道:“玉山雲崖、羅家仙礦以及聽雨小築,乃羅家三大禁地。沒有長輩吩咐,不得擅自靠近半步,違者,輕則廢去修為,重者丟掉性命!”
羅家還有三大禁地,龍潭虎穴不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