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柵欄,其中關著數百的野羊、野鹿。而一切不僅僅於此,數十里遠處的窪圄窪地還多出一方池塘,裡面魚兒遊動,水花蕩漾……
“老龍!手藝不錯,哈哈……”
虎頭已將半扇羊肉吞了下去,“啪”得一聲摔碎了空酒罈子,顧不得擦拭油膩的大手,順手又抓去一罈酒,興高采烈地招呼道:“他孃的,山羊肉就是香啊!再給虎哥來半隻……”
天星也是抱著壇酒,手裡抓著肉塊。她顧不得嫌棄虎頭的可惡,連連點頭讚道:“嗯!千萬年難遇的美味……”
鬥將丟下啃食乾淨的骨頭,舉起面前的酒罈子便是一陣猛灌。酒水淋漓之中,他猛然長吁一下。當其瞅著眼前熱鬧的場景,禁不住嘿嘿一笑!
真是人與人不同,這日子的過法也有兩樣。那兄弟倆迴轉之際,竟是帶來了為數眾多的野物與美酒。
虎頭聲稱已將左近的野山羊斬草除根,更是將數十萬裡內的野果子給掃蕩一空。他吹噓自己有專人釀酒,足有數千男女老幼呢!而其又別出心裁,竟是挖塘養羊。據說活物新鮮,以便隨吃隨殺!
老龍更是乾脆!他說生死痛快,切莫辜負了自己……
轉眼之間,篝火上的兩頭野山羊已是通體金黃,上面還撒著從天全谷尋來的海鹽與香料,根本不要親口品嚐,遠遠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
老龍大手虛抓,轉身返回,卻對虎頭的叫嚷不加理會,徑自到了林一的面前,這才將兩隻烤羊放在一層乾淨的樹葉之上,哈哈笑道:“小虎頭!讓你見識一下老龍的手段,已然足矣!嘴饞?滾過去自己動手烤食……”他撲通坐下,招呼道:“老大!一人一頭,莫要客氣……”
野山羊不大,數十斤而已。擱在以往,還不夠虎頭那樣的傢伙用來塞牙縫。而烤得如此焦脆可口的山羊肉,卻已是千多年不見。
林一將手中殘存的肉塊吞入口中,衝著近前的老龍微微一笑,邊吃邊說道:“記得上回享用烤羊、奶酒,還是在當年的草原之上……”
老龍抓過一個酒罈子,渾不介意地笑道:“哈哈!說來聽聽……”
自從出關之後,如今的老龍少了從前的沉穩與漠然,卻多了幾分揮灑自如的豪情與霸道。虎頭或許有所詫然,卻是心有默契而閉口不提。林一隻說了一句‘別來無恙’,餘下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一舉起手中的酒罈子衝著老龍示意了下,說道:“那是林某人自己的一段江湖路……”
虎頭見兩人只顧著飲酒說話,禁不住直勾勾盯著樹葉上的羊肉。
鬥將與天星雖然跟著吃喝,卻不便隨意。若非林老大相邀,此時只能在一旁難為情!如今對方敘話,且聽來湊趣。
“……好像是薩達家的一個女子,名叫薩姆黎兒。她為了族人,單刀孤身應戰。一個叫作烏猜的草原漢子,與那女子萍水相逢。而他義蓋雲天,手執彎刀,衝向千軍萬馬,並高喊著:我是男人,我要陪你去死……”
林一飲著酒,慢慢敘說著曾經的一段往事。而當他說出了那句‘我陪你去死’,禁不住暗吁了下。雖已過去了千多年,那草原的獵獵戰旗與雷鳴般的馬蹄聲猶在昨日。情之所在,義之所驅。生死塊壘,彎刀臨風!
男人,有誰不願陪著自己的女人去死……
老龍忽而收起了笑臉,正色道:“那是個好漢子!”
虎頭好一會兒不出聲,卻在此時啐道:“我呸!那漢子為了一個女子便喊生喊死,好個屁……”
老龍兩眼一瞪:“你才放屁!”
對面的天星尚自陷在林一的那段往事裡,竟然心生神往之意。忽見兩人為此爭執,這女子想都不想便附和道:“老龍所言有理!那就是個好漢子!若他肯為我死,我必捨身相報……”她還挽起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