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峰眼光閃動,恍然道:“哦,原來是塵子道友!你一女子,孤身至此,勇氣可嘉……”
塵子道:“那又如何?道友不也是孤身一人……”
遲子峰擺手道:“我與幾位好友結伴而來,途中失散了而已!”
塵子無心多問,默默打量著所在的洞穴。她體內的獸丹正在消融宣洩,亟須靜修吐納。洞外不明,洞內叵測。此情此景,叫人左右難安!
遲子峰見塵子神色惶惶,笑著安慰道:“道友稍安勿躁!那幾頭上古神鷲堪比梵天修士,極難對付……”
塵子看向近在咫尺的遲子峰,禁不住又向著洞口一側移動了下。
遲子峰不以為然道:“你我且在此處躲避片刻,再結伴同行,以便彼此有個照應……”
塵子再次明眸端詳,見遲子峰神色坦然,旋即報以淺淺的含羞一笑,卻依然小心謹慎的模樣而不予置否。
遲子峰則是愈發自如起來,問道:“道友是否初次深入喪魔之地?接下來由遲某帶路,保你安危無虞!”
塵子遲疑了下,出聲道:“我已來到此處兩百多年……”
遲子峰微微愕然,兩眼一亮,讚道:“真是小瞧了塵子道友,想必此行收穫頗豐……”
這兩百多年間,獨自行走在生死的邊緣,無數回慘遭重創,又無數回劫後重生,若是提起收穫,還真是叫人一言難盡!是收穫了孤獨的失落,還是收穫了寂寞的冷清?是收穫了絕望的釋然,還是收穫了倖存的感懷?而每當面對無從擺脫的厄運,萬念頓消,心魔盡去,只想著守候一分安寧,伴隨著靜寂與永遠!或許,喪魔之地,當如此解……
塵子長吁了下,疲憊地閉上雙眼。
遲子峰極為善解人意,不再逼問,而是勸說道:“以我之見,道友舊傷未愈,再添新創,加之吞服獸丹之故而無暇調理,以至於氣息不順,還須吞服丹藥將養一番才是……”他攤開手掌心,呈現幾粒火紅的丹丸,示意道:“本族的丹藥頗有奇效,道友不妨嘗試一二!”
塵子緩緩睜眼,感激一笑,婉拒道:“不必了!我尚有丹藥可用……”她見對方熱切難卻,只得抬起手指,露出一個精巧的戒子,從中拿出一個丹瓶。
“砰、砰——”
便於此時,有鐵爪叩擊石壁的動靜從洞口傳來。隨即一個佈滿鱗甲的頭顱出現,並張口噴出一道黑霧。洞穴內霎時腥風呼嘯,令人聞之慾嘔而膽戰心驚。
塵子靠近洞口,首當其衝。而異變突起剎那,尚不容有所躲避,一道法力禁錮全身,竟是再也動彈不得。與之同時,有人伸手抓來。她瞠目驚詫,花容失色,並隨著“嘎巴”脆響而禁不住慘哼了一聲。
只見遲子峰將乾坤戒子與折斷的手指一併搶去,轉身逃向洞穴深處,還不忘回首笑道:“呵呵!我救你一命,便拿你兩百年所獲當作報答。兩不相欠,告辭……”
塵子怒聲尖叫:“無恥小人!本姑娘不會放過你……”
遲子峰理所當然道:“哼!我乃正人君子,不然便剝光了你褻玩一番……”他話音未落,人已穿壁而去。
“轟——”
塵子正自羞怒交加,那異獸的頭顱已狠狠撞來。其四肢受縛而無力招架,猛地摔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石壁上又“撲通”落下。她狼狽在地,掙扎著抬起右手。五指缺一,骨肉森森。而透過血跡淋淋的指間看去,那頭異獸粗壯的前身以探入洞穴,並張著血腥大口狠狠撲來……
“我塵子算計無數,到頭來卻被齷蹉小人斷去一指而喪失所有,真是報應……嘻嘻……”
塵子拼命施展修為竭力自救,怎奈束縛之下而難以動作,只得無力地靠著石壁上。當她的眼光落在四周的毛皮碎骨之上,禁不住慘笑了聲。這世間你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