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拜。”
延陵容和鳳如華轉身,再次深禮。
“末拜。”
兩人轉身相對,緩緩下拜。
“禮成。下禮啟。”
夫妻之禮是上禮,至於陪媵一類自然只能算作下禮。到了這裡其實已經可以算是完成了大典,場上沒有人還會關注下禮。
可鳳如華卻反常地看向臺階下,一眾的陪嫁人中,他一眼就找到了那個站得筆直的人影。
一身玄色真的很難讓人想到大婚,換做其他人可能會因為陪媵的身份感到不甘和羞恥,可喬筱揚卻平靜而不失儀度地下跪,成禮,叩首,起身。無端的讓人覺得比起紅色,沉穩而自傲的黑色更適合這個女子。
鳳如華笑得極有深意。
“呼”喬筱揚暗暗吐出一口氣。
陪媵不能在上座,但起碼是陪嫁的人,所以喬筱揚的座位就在臺下的首位。
臺下坐的都是眾臣子,而一人之下的帝師自然在眾臣之首,因而也就與某個小媵妾比鄰而坐。
“真是未曾料想,一座之隔竟是一世之隔啊。”季禺滿臉痛惜。
正在飲酒的喬筱揚輕咳出聲,壓低了聲音無奈道:“帝師大人就別吃橫來之醋了,帝師大人清楚得很這場大典最後會怎麼樣。”
“可就怕某些人不這麼想。”季禺鋒利的眼神一直投向高臺。
鳳如華笑著接下冰冷的視線,風華絕代地衝著喬筱揚拋了個媚眼。
果然,喬筱揚覺得身邊的溫度更低了。
“果然,我就不該讓他走出滇國。”季禺咬牙切齒。
“帝師大人要言而有信啊”喬筱揚笑眯著眼,終於覺得心裡舒坦多了,“珮國暗暗招兵買馬,滇國與苓國兩面夾擊才能確保徹底擊潰珮國啊。”
哼,季禺冷哼。
這事還要從三天前說起,鳳如華再一次夜訪藏書閣,竟意外帶來了一份關於珮國的情報,季禺很快就從中發現了珮國的野心,滇珮兩國交戰已久卻始終分不出個勝負,所以當鳳如華提出交易內容時,季禺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交易很簡單,季禺要幫鳳如華在珮國的暗殺下順利回到苓國並在他的即位之爭中給予幫助,而鳳如華回到苓國後就與滇國一起對珮國同仇敵愾。而把行動定在大典之日,則是喬筱揚出於完成承諾的心理提議的。
所有的大禮都已經完成,剩下的自然只有不夜的盛宴。
乾儀宮裡瞬間佈下宴席,各色珍饈陳列其上,醇美的水酒供之不盡,任由賓客盡興。
觥籌交錯,聲色往來,盡是一片賓主盡歡的場面。
然而有人卻不想就這麼盡興。
“啪啪”在眾人酒意正酣的時候,鳳如華卻衝著喬筱揚眨眨眼,突兀地拍手。
“啟稟國主,今日是兩國的喜日,太子有禮物要獻上。”盧蕭極有眼色地介面道。
“哦?”國主驚訝,但並無不虞地揮手,“準。”
從鳳如華眨眼喬筱揚就有一種莫名的預感。果然,一聲令下,場上突然被抬上幾個箱子,還在絲絲地往外冒著寒氣。
“這是什麼?”眾大臣議論紛紛。
“揚兒可知道這是什麼?”季禺輕笑著側過身問。
“你別告訴我它們離你這麼近你還沒聞見魚腥味。”喬筱揚眼角跳了跳。
箱子一開啟,眾人驚愕。
只見一塊塊堅冰之上竟是一尾尾鮮活得還在跳動的魚。
場上安靜的很,最是能言善辯的臣子一時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眾人面面相覷,臉色怪誕的很。
“這……”王后也是驚訝非凡,“不知此魚可有什麼含義?”
盧蕭笑著道:“王后有所不知。此魚名叫雪銀,是苓國一處冰川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