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9部分

老師很困惑,堤那西在班上表現很差,但作業總是100分。最後老師發現堤那西的家庭作業跟課堂練習的字跡不同,因此給他吃了鞭子,直到他招供。老師去找他們的爸爸,告訴他特芮萊是個天才,請求讓她上學。一番爭執之後,父親准許特芮萊上了兩個學期,然後在她11歲左右把她嫁了出去。

特芮萊的丈夫禁止她上學,也痛恨她識字,每當發現她拿一小片舊報紙看來看去,就會毒打她一頓。事實上,她丈夫還因為許許多多其他的理由毒打她。特芮萊痛恨這段婚姻,但是沒有辦法跳出來。“如果你是個女性,又沒有受過教育,還能做什麼?”她問。

喬·勒克來到此地,與特芮萊和其他年輕婦女聊天,堅持告訴她們事情不是非如此不可。她不斷表示她們能夠達到目標,而且一再使用“可達到”這個詞。婦女們注意到喬重複使用這個詞,於是請口譯詳細解釋“可達到”是什麼意思。這讓喬有機會進一步瞭解:“你們有什麼願望?”她透過口譯詢問這些婦女。特芮萊和其他人都對這個問題困惑不解,因為她們其實沒有任何願望。坦白說,對於這個不懂她們的語言又一直丟擲奇奇怪怪問題的白人女性,她們心裡是相當懷疑的。但是在喬的鼓勵下,她們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思考自己想要什麼。特芮萊膽怯地講出了自己希望有機會接受教育的想法。喬抓住機會,告訴她說她能夠做到,而且建議把目標寫下來,循序漸進地去追求。剛開始,這對特芮萊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她已經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已婚婦女了。

特芮萊·特倫特在她出生的小屋前。(圖片由特芮萊·特倫特本人提供)

對外援助的角色可以用許多比喻來形容,我們喜歡把救援看作是一種潤滑油。在發展中國家的曲軸箱滴下幾滴油,就能讓這個傳動裝置再度自如地轉動。這就是“國際小母牛組織”在這座村莊所產生的效果。喬·勒克和口譯離開之後,特芮萊開始一邊帶五個孩子,一邊瘋狂地學習。要是丈夫毒打她,她就躲到孃家去。在朋友的幫助下,她費力地在一張紙上寫下自己的目標:“有一天我要去美國,”她寫道,“這是目標一。”接著,她一一寫下,她要得到學士學位、碩士學位,然後博士學位——對於辛巴威一名接受正式教育不到一年的已婚放牧婦女來說,這全是荒唐無稽的夢想。特芮萊把這片紙折起來,包上三層塑膠袋,放進舊鐵罐裡,再把鐵罐藏在牧地的一塊岩石下。接著特芮萊選修了相關課程,也開始存錢。她在課業上表現傑出,信心越來越強,成為“國際小母牛組織”的小區工作者。她的學業表現一流,令所有人驚歎。小母牛的救援工作者鼓勵她:去美國留學。

1998年的某一天,她收到俄克拉何馬州立大學寄來的入學通知書。有些鄰居認為,像她這樣三十幾歲的婦女應該把重點放在教育孩子而不是教育自己上。“我自己都沒受過教育,哪有資格談論孩子的教育!”特芮萊如此回應,“如果我教育了自己,就可以教育我的孩子。”就這樣,她飛去了美國。在俄克拉何馬州立大學,特芮萊把學分修到上限,晚上去打工賺錢。拿到學士學位後,她回到村莊,把岩石下的鐵罐挖出來,拿出寫著目標的那張紙,在已經完成的目標旁邊打好鉤,又把鐵罐埋回岩石底下。

後來“國際小母牛組織”提供給特芮萊一份工作,她開始一邊在阿肯色州上班,一邊繼續求學,攻讀碩士學位。拿到碩士學位後,她又回到村莊。在和家人團聚之後,她再次挖出那隻舊鐵罐,又把最近達成的目標打好鉤。現在她在西密歇根大學攻讀博士學位,也把五個孩子接到了美國。

目前特芮萊已經修完了學分,正在撰寫關於非洲窮人艾滋病治療方案的博士論文。她將成為非洲極具生產力的勞動者,這全是因為“國際小母牛組織”稍微推了她一把。拿到博士學位後,她會再